洪承疇的戰略得到了順治的全力支援,幾次燕京戶部官員都嫌洪承疇的戰略給清廷帶來巨大的壓力,維持五千里長的防線花費巨大,而且由於堅決不進攻,所以這個負擔也看不到解除的盡頭。對於來自各方面的壓力,順治一概替洪承疇頂住,保證長沙幕府的防禦戰略能夠堅持下去。
在三王內訌爆發前,劍拔弩張的孫可望、李定國各自調兵遣將準備火併,前線明軍紛紛返回後方,準備武力解決其它系統的明軍。駐防湖廣的八旗兵見明軍的領地空虛,自認為是滿人,不顧洪承疇的禁令偷襲辰州並將其奪取,向燕京報功求賞。八旗兵的擅自行動讓洪承疇非常憤怒,他要求順治皇帝把這些跋扈的滿人立刻從他旗下調走。
在這次的衝突上,順治依舊堅定不移地站在洪承疇一邊,毫不猶豫地否決了請功奏章,勒令佔領辰州的八旗兵立刻撤退,然後馬上返回燕京。
對照南明的反應,就可以看到洪承疇判斷之準確:當辰州失守的訊息傳到貴州後,孫可望立刻下令停止針對李定國的動員,調馮雙禮等主力返回湖廣前線,準備奪回辰州;而李定國和劉文秀也暫時收起了對孫可望的敵意,把各自的精兵強將重新派向東線。孫可望和李定國都不約而同地寫信給對方,表示大敵當前,兄弟之間無論有什麼不快,也該設法和氣地解決。
但當滿清主動放棄辰州後,南明三王又不約而同地立刻忘記了他們剛剛主動釋放出的善意,很快就關係徹底破裂,大打出手。
“四十不惑。”李定國想起洪承疇的陰險策略幾乎使漢人的江山毀於一旦,他對手下眾將說道:“往昔我魯莽艹切,沒有容人之量,好不容易才得以返回昆明,以後一定要與延平藩、夔東諸將精誠團結,驅逐韃虜、光復中原。建昌那些人可都是西營的老兄弟,我若連他們都容不下,將來延平藩、夔東軍怎麼能夠與我共事?”
因此,得知鄧名在湖廣連戰連捷的訊息後,李定國決心予以配合,盡力向貴州發動一些牽制作戰,使得吳三桂和趙良棟無法回頭。而且李定國審視地圖,認為渝城對川鄂明軍的重要姓不言而喻,只有攻下渝城才能把東西兩川連為一體。這樣雲南、四川背靠著背,就可以專心對付正面的敵人。
李定國派使者來建昌,就是提議聯合發起對川貴清軍的攻勢。元氣大傷的李定國很難獨自向貴州發起進攻,所以他希望建昌的明軍能夠北上到成都平原,然後攻擊渝城,威脅保寧、遵義等地,這樣定能牽制貴州清軍的一部分注意力。雖然遵義那條路不適合大軍通行,但或許清軍會派出幾千人馬去增援,這時李定國再於雲貴邊境進行一些佯動,可能讓吳三桂有危機四伏之感。
不過李定國的心思完全得不到建昌明軍的理解,在馮雙禮等人看來,現在四川行都司與成都才是背靠背——兩者乃是鄧名旗下的同盟軍,而和雲南明軍則有著不少仇怨。
現在建昌明軍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在南面,馮雙禮等人的部隊也都部署在與雲南接壤的地區,就連已經被破壞殆盡的東川府,為了保證安全都派駐了偵察部隊,以防李定國的軍隊突然進入四川行都司境內武力解決他們。
以前有三王內訌時結下的仇,以後也許鄧名和當今天子還會有一場大位之爭,馮雙禮他們已經把晉王視為大敵。
“雖然鄧先生入楚,但我們已經是鄧先生的人馬了。”狄三喜在會議上發言,眾將都知道他的話就代表了馮雙禮的意思:“鄧先生已經把這裡的軍戶和田土都分給在座的諸位,難道晉王還能給得了更多麼?要是天子迴鑾了,鄧先生給我們的田土和軍戶是不是還要交還回去?”
眾人紛紛搖頭,誰也不肯把吃進肚子裡的肉再吐出來。
“當年晉王說過,孫可望是咎由自取,與其他人等無關,我們信了晉王。但晉王把我們劃為‘老秦軍’,奪職解任,還拿走了我們的甲兵,我們可不能再上一次當了!”狄三喜的發言又引起了一片共鳴,現在建昌的人差不多都在三王內訌後捱過整。
“就算鄧先生暫時不回四川,但他不可能不要四川。現在我們實力尚弱,無法追隨鄧先生打天下,但我們至少要替鄧先生保住四川,不讓他人染指。”狄三喜越說越是慷慨激昂:“將來鄧先生光復南京、光復燕京,回過頭來一看,看到四川依舊在他提拔的將領手中,依舊對他忠心不貳,那時鄧先生就會知道我們的忠誠和苦勞了。”
狄三喜的話讓很多人都深以為然。
聽說鄧名遠離四川而去後,有不少人發生動搖,他們對李定國的畏懼已經根深蒂固,現在靠山走遠了,就忍不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