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每天先跟鄧名學,然後每一個人教幾個闖營的軍官。
李來亨想了想,覺得這個辦法不錯,就算鄧名的衛士每個人帶十個學生,也可以幫助二百個闖營的軍官認字。就算暫時還學不會閱讀邸報,能夠看懂簡單的手令也很好啊。不過鄧名並沒有能夠幫助李來亨訓練二百個軍官,他們到達安慶後,任堂就提出也要幫助浙軍的軍官認字,鄧名的衛隊因此被分為兩半,分別去訓練闖營和浙軍的軍官。
任堂當然去為浙軍服務,他本來感覺一個人帶十個學生太多了,向鄧名指出私塾教授的正常情況下一個老師只會帶五個以內的學生,如果學生太多,教學質量就會下降。不過鄧名迅速打消了任堂的疑慮:“我們不是培養童生、秀才,而是教軍官們讀懂簡單的手令就可以了。私塾裡教的那麼多知識沒有必要,軍官們熟讀四書五經也沒有地方去考科舉,除非去參加韃子那邊的考試。”
任堂承認這個說法有些道理,按照傳統的私塾教育方式,李星漢、周開荒等人顯然尚未唸完開蒙階段的書籍。本著能者多勞的原則,任堂一口氣就帶了一個擁有二十多名浙軍軍官的大班,每天紮營後就教授他們認字。
之前在安慶城頭,浙軍小將於佑明曾經攛掇安慶知府告胡老小一狀,現在他就在任堂的班上。於佑明雖然年輕,但卻自稱是將門之後,所以大家平曰都喊他於小將軍。於佑明和任堂的歲數差不多,兩個人很快就熟了,還談到了各自的先人。
“先父諱世忠,”於佑明說他的父親是江北的軍官,世襲的武人,當年與左良玉部交戰,失利後退向湖廣,在隆武年病逝。於佑明說:“先父愛兵如子,深得軍心。左賊逆襲南都的時候,先父寡不敵眾,被左賊擊退;但是敗而不亂,退到湖南以後將士一個不少,沿途秋毫無犯,百姓無不擁護。”
“果然是大將之風啊。”任堂嘖嘖讚歎道。於佑明父親英年早逝也讓任堂嘆息不已,這樣深得軍心又愛護百姓的將領,壽命要是能長一些就好了,也能對明朝作出更大的貢獻。
於佑明說完自己的家世,任堂也講起他的父親:“先考諱伯統,崇禎十五年任河南歸德府同知,上任後未久闖賊來犯。先考熟讀兵書、頗通兵事,可惜知府剛愎自用,不聽先考良言,堅守府城不到一個月就為賊人所破。先考雖然逃出,但也因此被罷免官職。可惜啊,要是先考當時是歸德知府,定能讓闖賊鎩羽而歸,至少堅守個一年兩載不是問題。”
(筆者按,這兩段是送給《虎狼》讀者的一個彩蛋。)明軍一路西行,途徑九江的時候全軍戒備,以防江西的清軍出來搔擾。
這時鄧名已經得知南京爭鬥的結果,聽說梁化鳳拼命吹噓是他把明軍擊退了——現在南京的清軍已經確認明軍正在遠離,暫時不會返回南京,所以蔣國柱和梁化鳳就都歸功於自己,聲稱他們給予明軍前鋒沉重的打擊,讓明軍清楚地認識到,既然南京有蔣國柱和梁化鳳把守,那就絕不是明軍能夠奪取的,所以不得不抱憾退兵。
對於南京清軍的自吹自擂,鄧名並沒有反駁的打算。
實際上樑化鳳的吹噓也還算有節制,給附近各省的通報中只說破壞了鄧名的計謀,斬殺了投敵叛國的郎廷佐,挫敗了明軍先鋒大將的進攻,但絕口不提擊敗了鄧名本人。
這樣有節制的宣傳極其罕見。既然對方如此謹慎,那鄧名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反駁——如果明軍前鋒都沒有遭到任何挫敗,那為什麼明軍要退兵呢?南京保衛戰的“勝利者”蔣國柱和梁化鳳的宣傳這麼有節制,大部分清朝官吏也都明白他們實際取得的戰果肯定更加有限,多半除了殺了郎廷佐就再沒有任何戰績。
至於郎廷佐嘛,很多官員認為那多半是鄧名的軍事試探而已,畢竟朱洪武修建的城牆實在太堅固了,南京城能打下來最好,打不下來也沒有什麼損失;等到帶路的郎廷佐和內營的管效忠被殺後,鄧名意識到除了強攻再無其它的辦法,也就自行退兵了——梁化鳳把這個稱為挫敗了明軍的先鋒和進攻企圖,也無不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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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方面對南京一戰的理解也基本如此,贛省的精銳和水營主力早就派去南京,並且被鄧名殲滅了,一些早先被放回來的俘虜把明軍的戰鬥力無限放大。看到實力未損的明軍過境時,江西方面毫無招惹明軍的打算,等到明軍大部分透過以後,九江派出了一隊一百五十人的騎兵,打算看看有沒有便宜可佔。
這隊清軍騎兵遇到了近百名李來亨的斷後騎兵,被斬殺四十人後倉皇遁去,闖營方面只有兩人戰死。
離開江西前,又有一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