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享餘生了,不過他還沒有想好到底怎樣做才是更好的選擇,是當一個擁有一定封建權利的地方官,還是當一個富家翁呢?
這件事的起因還是因為帝國首席提刑官賀道寧,他的父親賀珍去年年底因病去世了,遺囑是要他的長子返回鄂北,繼承他的軍閥身分。
不過賀道寧對此興趣不大,賀道寧已經在成都娶親成家了,年紀輕輕就大權在握,在成都也算得上一言九鼎的人物——雖然賀珍的地位沒法和李來亨、劉體純、袁宗第他們比,但賀道寧的地位可不比袁象、劉晉戈他們低。而且成都這裡的生活條件也要比賀珍的根據地強得多,再說漢水流域那裡周圍都是清軍,隨時可能會打仗,而不像成都這裡,賀道寧是處於帝''隊的嚴密保護中的。
因此,賀道寧不想放棄首席提刑官的位置去繼承他父親的軍閥事業,為此賀道寧還大唱高調,稱應該把權利上交給他心目中的“中央”,也就是交給鄧名和院會。不過鄧名和院會卻都不肯買賬,鄧名認為賀道寧不回去接班的話,會讓同盟軍生出鄧名要削藩的疑心來,所以堅持認為賀道寧應該去繼承賀珍的遺志。而院會則不想答應賀道寧的條件——賀道寧不是白白上交領地,而是想賣給院會一個大價錢——要是賀珍的領地和成都接壤,說不定院會就掏錢買了,但現在中間還隔著夔門呢,院會就覺得這錢花得冤枉,風險太大、回報可疑,無論如何不肯答應賀道寧的條件。
最後賀道寧就把目光投向了建昌,打算拿自己的漢水領地交換馮雙禮的建昌領地,然後把建昌賣給院會,結結實實地裝進口袋裡一大筆錢。這個交換提議得到了狄三喜等青壯派的極力支援,他們覺得漢水流域要比偏遠的建昌富饒,而且還有機會為帝國立下軍功,甚至可以認為自己是作為鄧名的勢力滲透進漢水流域,牽制周圍的夔東軍閥。
馮雙禮當然不會違背自己大部分手下的意願,但他並無繼續去漢水流域拼搏的打算了。這次他來成都,就是想和賀道寧商議“換房子”的具體條款,同時和這個胸無大志的年輕人探討一下如何才能在帝國之內擁有更美好的未來。
第四十七節 贖買(上)
上次來成都已經是很多年之前了,馮雙禮對省城的城門樓還有印象,只是現在成都的樣子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城牆外還有大片的建築物。正當黃昏時分,這些建築物周圍依舊有不少人在活動,看上去也不像是農夫。城門前也沒有全副武裝計程車兵,戒備還不如成都外圍嚴格,大量的行人就穿行於門樓之中,馮雙禮望了望即將落山的夕陽,發現成都似乎沒有關閉城門的跡象。不少建昌人都好奇地詢問狄三喜這是為什麼,可後者稱他上次來成都增援時,成都晚上也是要關城門的。
帝國的首席提刑官賀道寧住在城中,不過他的住所也不與官邸重合,他邀請馮雙禮一行去他家中做客,還告訴後者這所住所屬於他私人所有,即使有一天他不是四川的首席提刑官了,帝國政斧也無權收回賀道寧的住宅。
招待馮雙禮等人的食物很豐盛,慶陽王還記得許多年前楊有才去建昌的時候,見到私釀的酒就喜出望外,那時馮雙禮確信建昌的生活條件要比成都好很多;不過現在看看桌面上的蔬菜,馮雙禮知道成都的物產之豐富已經遠在建昌之上,省城已經恢復舊觀。
“現在春熙路周圍的地價太貴了,而且完全成了生意場,除了帝國銀行,所有其他的衙門都從那裡遷走了。”聽到馮雙禮的疑問後,東道主熱情地答道:“而作坊大都搬到了城牆外,那裡的地價、租金都比較便宜,沒人願意花冤枉錢,對吧?”
“晚上不關城門的麼?”一開始馮雙禮認為賀道寧是個敗家子,竟然想放棄父親留給他的軍閥基業,但現在透過對賀道寧生活狀況的簡單觀察,馮雙禮絕得對方也有他的道理。即使是賀道寧的軍閥父親岐候賀珍,在慶陽王面前別說平起平坐,就是大聲說話都未必夠格,他們原本的實力對比,恐怕比郡王和候爵之間的懸殊還要大。
可現在賀道寧作為帝國的首席提刑官,雖然年紀輕輕,竟然隱隱有一種令馮雙禮需要仰視的尊貴。除了身份之外,對方身上還充滿了自信,舉手投足之間好像也流露出他背後的那股巨大的勢力的力量。很顯然,如果賀道寧只是一個鄂北的一個小軍閥,馮雙禮沒有必要專程來拜訪他,也沒有必要如此重視對方的意見。
“周圍根本沒有盜賊,都府周圍也有亭士巡邏,再說城內的亭士是城外的好幾倍,就是有盜賊也不敢進來。”賀道寧輕鬆地回答道,顯然他們成都人已經很習慣城門通宵敞開的模式了,而且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