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芸楚回身,正要追究三個人之間的關係淵源,景杞卻開口,“嗒穆爾,快些吧。”
他的聲線嘶啞低沉,卻透著一股發自內心的清冷。視線別向遠方,彷彿刻意迴避即將發生的一切。明明是沒有做什麼動作,芸楚卻被他這樣的疏冷驚得身子一凜,心中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漸漸升騰至喉間。
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可是已經退無可退。她眼睜睜的看著嗒穆爾走到她的面前,那雙紫色眸子泛起粼粼的波光,妖邪的讓她感到懼悚與無助。他唇角一劃,淺莞一笑,猶如她是他手下剛剛擒來的獵物,只等著她用溫順的語言告之誠意的投降。
芸楚緊攥拳頭,視線不由得投向景杞。那個名為她丈夫的男子,眼睫輕垂,彷彿在他面前的所存所景,都是玄幻的夢影。她緊蹙眉頭,強壓住自己內心的懼意,原要迎上嗒穆爾,卻見他從衣袖裡掏出一個白瓷小瓶來。
“娘娘,請您把這個喝下去。”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可偏偏讓她覺得想要窒息,擰眉抬眸,他的眼眸仍是含著笑意的,笑的眼眶彎彎,投至她的心裡,卻凌厲如刀。
“這是什麼?”她問。
“是保您榮寵不衰的良藥。”他笑意慢慢加深,微微挑眉,彷彿在挑釁那個帝王。“最少,可以保您五年榮寵。”
她微微蹙眉,顯然是不相信他的鬼話,眼睛再一次看向景杞,復又回身,話還沒出口,便被他擋了回去,“娘娘”
“芸妃,喝下去。”仍在猶疑,景杞卻已出聲。簡單的五個字,不容置疑,可是唇齒間,卻仍帶著那麼一股決絕的寒意。
她一愣,繼而蒼然一笑,“喝下去可以,只不過能不能讓我知道喝下去的到底是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話音剛落,他的聲音便抵擋了她卑微的蒼涼。“朕的話你也不聽了是麼?快喝下去!”
伴隨著那“去”的字音,芸楚自嗒穆爾手裡奪下瓷瓶,終是一飲而盡。
那是一種涼涼的液體,卻不是苦的,反而有一種膩人的甜味,喝下去的時候彷彿就粘滯在了喉嚨裡,一點一點兒的揮散著那樣的甘冽,漸漸阻擋了她嘴裡以前所有的感覺,那樣霸道的甜意,就像是帶著逼人窒息的目的一樣滾滾而來,她不自然的咳了一聲,卻不小心濺到手心一滴殘液,低頭望去,竟是觸目驚心的黑。
身體所有的意識彷彿被一抽而盡,鋪天蓋地的麻木蒙上了頭頂。她不由得退後一步,繼而慘然一笑,眼睛慢慢的看向那個身著黃袍的男子,“臣妾喝下去了,能不能告訴臣妾,這飲的是什麼?”
他看著她,最終搖搖頭,卻低言命令另一個男人,“嗒穆爾,跟著朕去玉鸞殿。”
那一句話比所有的回答都更加有力,她怔怔的站在那裡,猶如遭受了巨雷轟擊。
目送著那明黃的身影遠走,那種尊貴的顏色逐漸在她的眼底鋪開,芸楚只覺得自己像一個睜眼瞎子,除了那身黃色,別的竟然全都看不清楚。
行至宮門高高的門檻,他的明黃與那個男人的烏青突然定格在自己的眼眸中,瞬間,她眼睛裡閃耀過一絲渴望,一絲祈求,甚至有一些幾乎要噴湧而出的緊張。他與她再是做戲,她也是他在天下人面前最寵愛的女子,也是他昭告了天下親自冊封的芸妃娘娘,也是他曾經雲雨曾經歡愉曾經纏綿過的女人,他怎麼忍心讓她飲下毒藥,替另一個口口聲聲說恨的女人離去?
可是,她盼望的轉身並沒有出現。她瞪大眼睛看向宮門,卻聽到他低沉的聲音,雖然被風吹的七零八落,卻依然堅定清晰的迴盪在她的耳朵裡,他說,“喜貴兒,送芸妃娘娘回宮。”
她貼著牆壁的身體終於忍不住滑落,身後彷彿是千年難溶的冰雪,那樣劇烈的寒意霸道的沁入她的肌膚,而她卻只能無力收受。慢慢,乾涸了很長時間的眼底滴下一滴溼潤,而她卻含著淚水輕笑出聲,讓喜貴兒送她回宮看似是天大的恩賜,可是到頭來,卻只是一場刑逼罷了。
是怕她回宮之後吐掉那些毒液麼?她的笑聲逐漸在喜貴兒的腳步聲中變得悽戾,原來是這樣的不放心,才派遣自己的貼身太監,護送她走向那條他指給她走下去的歸路。
早就知道帝王之心狠辣,早就知道男人之心難測,早就知道世間人包含父母親兄也是不可相信不可依賴的東西,可是卻沒料到,只是短短的十幾年,卻會被搞的這麼傷
心上人喜歡上別的女人,自己被迫嫁給不愛的男人,註定做戲一生的命運,可是如今,卻還是要因為那個女人,那個奪走心上人和丈夫真心的女人,搭上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