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將皇后定罪嗎?”
“臣不敢。”這樣的罪名從景杞嘴裡說出來,還是讓王懷遠狠狠一驚,“皇上知道,老臣並無此意。”
“那就好。”景杞一聲冷笑,“王愛卿,您在朝廷呆的時候比朕的年齡還要長,怎麼這事兒反倒一而再再而三的沒了規矩?朕說過,必會找時機尋仇,但是並不急於一時。宸王的話你今天聽到了麼,你如此急於行動,已經授人以柄!”
“而且還把朕拉入了水裡。”景杞恨道,“你這樣倉促定案,三番五次的在朝上要求治繁錦的罪,明擺著就是和安家有莫大的仇怨。那次的安家失火,也就不言自明瞭。”
“安家已經失勢三十年,向來和朝廷無瓜葛,又怎麼會招惹到你朝廷左相?”景杞站起身來,突然摔過一道摺子,“你看看景略的摺子,要求徹查安家失火的事情!還說要將此事與鬱嬪之事一併查辦!”
王懷遠徹底驚呆,他只想到快刀斬亂麻,卻沒料到會衍生出這樣的惡果。以他在朝廷橫走幾十年閱人無數的經驗,只看得出這個安繁錦是不好惹的角色,所以才想匆匆定案,卻沒想到竟會如此
尤其是刑部大人是那陸長河,怪不得剛才他會露出那樣的笑意莫須有的罪名,只他王家會做麼,不!以他對陸長河這老狐狸的瞭解,他的這番本領通常比自己還要高上幾分!
王家此次,恐怕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皇上,老臣只想問您一個問題。”王懷遠定了定心思,忽然想起與陸長河不冷不熱的對話來,言下之意是他妄測了景杞心意,所以才致此惡果。“您遲遲不辦此案,只是想打消眾人疑慮,或是慢慢折磨皇后娘娘麼?”
這個問題,才是事情的關鍵,才切身的關係到王家的榮辱。
…
第二十九章 順水推舟
景杞一愣,因為背對著他,所以才可以自己的複雜與心慌才能那麼徹底的表現於眼底。他的身影在王懷遠看來,彷彿蒙了一層霧一般,料峭的讓人覺得心寒。
沙漏裡的沙子一點點漏下去,他的心一點點變得冰涼,如果這個問題王家都把握不了,在朝廷的事情上,王家已經失去了勝算。縱使他王懷遠一直小心翼翼,鞠躬盡瘁的為皇上辦事,可是能拴住景杞,能保證王家榮寵不衰的,一直都是王芸楚。
這個世界上,以情維繫的關係,才最牢固。景杞一直對王芸楚情有獨鍾,所以他才敢以如此態度與這個年輕的帝王講話做事。如果這點都肯定不了,那麼王家的勢力,已經走到了末路。
“王愛卿。”正在他不安的近乎絕望的時候,景杞突然轉身,明亮的雙目熠熠發光,卻充滿了讓人壓抑的魄力,那唇角微微勾起,邪魅卻又挑釁,“王愛卿,朕也問你一個問題,你如此急於除掉安家,只是因為保住朕的皇位,或是全為朕著想麼?”
問題說到這個地步,一切不言自明。
景杞唇角含著淡淡的笑意,只是微彎,卻如一柄彎刀,將他的喉嚨劃出血來,“讓芸楚進宮,只是為了想成全朕與她的兩情相悅?您有沒有問過她,或許朕只是單相思,她對朕,並不是也有那份心思?或許,她中意的,另有他人?”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一切的一切,他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王懷遠只覺得天彷彿塌下來一角,渾渾噩噩的壓迫的他難以窒息。事情已經難以掩飾下去,他只能賠笑,原以為自己行走在官場一路,皮笑肉不笑的本領不輸陸長河幾分,可是面對景杞,卻像是初見這個青年。他一直認為自己扶持這個少年帝君成長,可是終有一日,他已經有了足夠的厲氣,這樣的鋒利,連他也不得不屈服。
“王愛卿,朕知道的清清楚楚。”他慢慢走下來,明黃的身影飄移到他的面前,“所以,芸楚一直不願意進宮,也有其他的理由,這個朕也知道。”
“朕不說,不是朕不知道。”他的聲音逐漸降低,王懷遠第一次發現,這個他一直關注的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高過他的頭頂,他的聲音猶如從天空而來,語氣輕微卻不容置疑,“朕不想點明,只是因為,朕覺得此事無礙,並不會影響你與朕的君臣情誼。愛卿也要體諒朕的心思,有些事情,做的不要太過火才好。”
*
王懷遠走後,景杞不無疲憊的坐回在榻子上,記憶中,這彷彿是第一次與這位朝廷重臣如此重語而談。他與王家關係微妙,猶如景略與陸家的關係,這點天下皆知。
他想起剛才繁錦謝恩時候的面容,淡淡的,不卑不亢。他原以為她會感恩戴德,最不濟也會如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