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要用自己地命來報答他地捨棄。
他不要她。她也不要他。
再也不要。永遠不要。
景杞只覺得一口氣頂不上來。繼而頭部又出現了那般熟悉地劇痛。像是有利刃一般。在自己頭腦裡馳騁。
眼前一黑。終是支撐不下去。暈了過去。
杞煬十四年元宵節。
距離杞煬二年的元宵節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二年。
十二年,似乎就是一個輪迴。
十二年前的火災,他地一時恨意爆發讓她走到了他的身邊。
十二年後。卻像是一場陌路。
他什麼也沒有。
他空有一肚子話,卻無人去說,只能看著她曾經用過的鳳簪發呆,像是囈語一般喃喃道,“錦兒,你知道我的用意嗎?”
再也不是朕,再也不是所謂的皇后與冰冷的安繁錦三個字。
簡單地兩個字,錦兒。
她生前從未如此喚過她,可是今天。這兩個字卻像是融入了血液。
錦兒,錦兒
每喚一聲,都似乎牽連著呼吸。
嘶嘶的疼。
我該怎麼告訴你?
太醫告訴我頭疼太重。是因為裡面長了個瘤包,依照我的頭疼頻率,不出兩年,我必故。就算是此間不亡,也會視力盡失,也會再也看不清楚任何東西。
只要給我兩年時間,我便可以在地底下永遠守護你。
只要給我兩年時間,我便可以給你一個最好的,最安全的結局。
那張旨意。已然在那個匾後放置了三年之久。自我知道自己有重病,便開始想著你的後路。
我無法給你最好的未來,卻要給你最穩妥的後路。
當時臣子們給你的罪名是叛國罪,雖然已經鎮壓很久,但宮內宮外對你地非議不絕於耳。你和景陌竟然聯合了嗒穆爾,儘管他現在不再有著威脅,可是那個神奇的人,卻曾是夏唐最危險的敵手。
眾臣皆認為你是叛國罪論處,若不是一國皇后。足以處以極刑。繁素地功課做的太好了,好的就連我也無還手餘力。
錦兒,你此前太過聰銳,滅了王族又禍了陸家,這兩族的後者此時聯合起來,雖然已消逝已久,但足以讓我和你措手不及。
何況,北疆也有人反。
聲稱廢后最厲害的幾個,正是我的軍隊中最強悍的人才。我不能拿國家開玩笑。卻只能用最窩囊的方式。看似捨棄了你,其實卻只為成全江山。成全你的命。
我想,你一向淡薄名利。只要是有命,以後都是好地。
你不知道,他們的證據處處確鑿,一旦發展下去,後位不保是最輕微的效果,而你的生命,則是今後的最大堪憂。
你肯定是要笑我了吧?
我明明是牽繫著江山,卻以你為名。
你一向知道我,最求穩妥保險,從不喜歡冒險爆發。我手中的權勢是祖上的基業,這樣重的分量,我不論如何也無法掉以輕心。
我知道,他們是以這樣的方式為名,想要為舊主討債。
可是,沒有辦法。
我還要利用他們。
我還要利用他們平復北疆,我還要利用他們保卻江山,我還要利用他們保卻容燁地位置。
若是不做以犧牲,後位,你的生命,容燁的儲君位置都會受到威脅。
錦兒,你知道什麼叫做以退為進麼?
三者之間,只有你的後位,才可為我所取。
我相信你知道我的心,我相信你總有一日你能懂的我的心,我相信總有一日我會將這些話都說給你聽。
可是,你卻不給機會。你用了最狠厲的方式,給了我最大的懲罰。
錦兒,我很難受。
每走一步,舉步維艱。
我眼睛已經看不大清楚東西,用力閉上眼睛,似乎都可以看到那個瘤子在我頭中肆意增長,就像是,我對你地思念。
那麼霸道地就席捲了我的整個人,深深紮根,每想一下,都有著巨大地痛楚。
可是我卻,捨不得拔掉。
我要用這樣的痛楚,提醒我,在這個世間上,我還有錦兒,我還曾經有過錦兒。
太子已然不能見任何人,你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卻以為是我要奪走你的孩子。其實,我是在用自己所剩不多的時間去教育他我畢生的所有。他太小,卻必須要努力。
這個江山,我付出了這麼大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