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蕭何的事蹟一傳到沛縣,人人先是為有這麼個名人驕傲。可暗自裡,誰不羨慕蕭何?對於高層之間的那些事情,老百姓是不大關注的。普通人的想法最是感性,蕭何一番作為,當得所有人的敬重。
劉邦一聽左右的議論紛紛,心中更是感覺到不舒服了。與蕭何結識之時,劉邦只是一個混吃混合的無賴,遊手好閒的地痞流氓。
但劉邦因為有義氣,脾性不錯,交際手腕更是了得。漸漸的,劉邦周邊聚成了一個小圈子。沛縣的獄吏蕭何便是其中的一號重要人物。另外還有捕役樊噲,書吏曹參,劊子手夏侯嬰,還有吹鼓手周勃。此時的劉邦還未成為亭長,身處這群人中,劉邦的社會地位是比較低下的。
雖然長袖善舞,隱隱成為這群人的中心。可劉邦並未作出什麼事業,交際雖然廣闊,一縣之內大多賣他面子。可無論如何,劉邦的地位不高是確實的。
現在蕭何一躍而上,得到了皇子的器重,成為天下有名的忠義之士。地位且不說,光是這等聲名,就是回鄉了,郡守也不敢怠慢。
這樣龐大的落差一下子就傳遞到了劉邦的心理。劉邦出身不好,既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左近親戚,也沒有個可以依靠的。但劉邦有大志,想幹一番大事。看著周邊人一個個都漸漸有了自己的事業,成為周邊人豔羨的物件。劉邦對眼下自己亭長之職有些不滿了。
蕭何已經一躍而上成為了天下有名的忠義之士,那自己呢?呵,不過一亭長耳。劉邦這般想著,深呼一口氣,有了決斷。
河套第三曲。被劉邦羨慕嫉妒恨諸多情緒參雜在一起的那個人物,正在地圖上仔細尋找著有用的資訊。
此次能夠深入巡查,機會十分難得,必須要萬分珍惜。甚至可以說,在如此艱難的境地下,極難有下一次機會。透過賄賂,蕭何讓主管後勤輜重的高公公授意九原給衛隊補充足了軍資。這才使得兩千八百餘人能夠深入森林,進行尋找。這是第一次深入河套,同時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每次這般,蕭何的皺紋都要再深一層。重重重壓,這個儒雅男子都一肩挑。身上小吏的味道完全驅散,一步步重壓磨礪下,蕭何已經迅速成長為可以為蘇黨獨當一面的將才。
撇去其餘細枝末節,現在尋找扶蘇的線索有了重大進展。
找到了扶蘇身邊的親隨,這是最大的線索。至少,原本判定扶蘇的生還機率多了三成。既然九個親隨都能活下六個,為何扶蘇不可以?
對於扶蘇已死的那些言論。反推過去,至今未有看到扶蘇的屍首,就萬不可斷定扶蘇是否遇難。況且,黃河東套長城軍團所在地數十萬人駐紮,各色精通水性的悍卒日夜不絕在河下巡查,數百戶漁戶每日捕魚,同樣沒有找到扶蘇的屍首。
這般強大力量的拉網式搜查下,扶蘇的“遺體”既然沒有尋到。一切都可以反推過去:扶蘇仍舊活著。只是陷入山林,不得而出。或者遇上了其餘奇異事件。畢竟此時的河套平原,未經過大力開發,許許多多森林湖泊遍佈。就是擁有軍方支援的蕭何在這種境地下也行進困難,費去了蕭何一眾人諸多腦細胞這才找出了一些妙法渡過。
扶蘇一個人,形隻影單,勢單力薄,想要獨自走出尋到人家,當然困難。
這種想法和猜測,是一直支撐蕭何走下去的最大信念。一旦此次行動仍舊以失敗告終,不難想象,蕭何是否能依舊堅持下去,或者當場崩潰。
“先生,又有七名士卒受傷。兩名士卒失蹤了。”期澤入帳,拱手嘆息一聲說道。
蕭何輕呼一口氣:“成大事者不惜小費,可公子每時都讓我重視士卒性命,若是公子回來。怕也要責罰我吧。”
的確,腦中裝有後世靈魂的扶蘇骨子裡沒有貴族輕賤黔首的那種想法。對每一個生命的珍惜是扶蘇一直堅持的信念。再加上秦國完善的軍事體系支撐下的威望,這才使得扶蘇能夠完全獲得衛隊上下三千零一人包括期澤的效忠,那種完全不帶雜色的忠誠。
而此時,為了尋找扶蘇,不包括其餘動員計程車卒。單單扶蘇手下這三千接觸過的衛隊,就已經陸陸續續失蹤了一百餘人。其餘輕傷的,更是不計其數。然而這些輕傷員仍舊堅持在了一起尋找扶蘇。
期澤是衛隊的直屬長官,對這些瞭然於心。眼神一陣黯淡,但還是勸慰蕭何道:“能找到公子,想必這些同袍在黃泉之下也會欣慰的。”
蕭何輕笑一聲:“你也給我加壓了,這擔子,不輕。”
期澤趕緊解釋。
蕭何搖搖頭:“我雖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