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之中自立的資本有了誇大。自以為能夠在各方之中轉圜做到遊刃有餘,但此次蒯徹一來,就撕開了徐原遷意圖自立的倚仗。
而徐原遷對張耳自以為是的猜測,也讓徐原遷在一日的攻城戰中損失頗多。顯然,徐原遷對局勢的判斷出現了謬誤。
徐原遷認為張耳來陳餘的范陽大營是想要讓陳餘出兵去救援薊縣,故而對范陽而言,肯定是百利無一害的訊息。大軍走了,徐原遷也不用保持戰備,秋收也自然不會因此耽誤太多。
然而,翌日的進攻打碎了范陽城內一地的眼睛。
城外五萬趙軍竟然發動了進攻!
五萬人,除了一萬當做預備隊,竟然四萬人輪流投入到了對范陽的扣城之中。如此大的手筆,令徐原遷心神搖曳。他不僅判斷錯了趙軍的動向,還判斷錯了趙軍統帥的信心。
顯然,張耳不是單純來范陽出催促陳餘出兵救援的,至少,張耳的目的一定有徐原遷不知道的,比如對范陽的扣城。
思來想去,徐原遷都有些沒琢磨明白張耳的心思。說到底,徐原遷對張耳、陳餘、武臣、邵騷、韓廣甚至武媒這些人的瞭解並不多。瞭解不多,單憑片面,自然就對此判斷會出現謬誤。
不多時,去請蒯徹的人又回來了過來。
然而,來人卻是神色鐵青。此人,赫然便是徐原遷的族侄徐古。徐古面色鐵青,拜下到:“宗主,小侄無能,沒有請來蒯副使。”
“哦?”徐原遷眉毛一皺,眯起眼睛,道:“到底是怎了,你一一給我說來!”
“小侄在門外,便被蒯副使的扈從給擋了下來。說了請蒯副使來商議大事,卻被那扈從說,蒯副使乃是上官,豈有上官來見下官之禮!”徐古忍住怒氣,也沒有被怒氣衝昏頭腦而是直接將這些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而不是添油加醋,藉機報復。
徐原遷踱著步子,心中腹誹,眼下我尊的咸陽的大秦政權,又不是服從晉陽行在的領導。你到我面前來裝什麼上官,竟然要我堂堂數百里方圓的大佬去見你一個領軍不過萬數的所謂副使,更何況,我還是老人啊。
心中腹誹,但這也只是徐原遷發發牢騷發洩抑鬱罷了。畢竟,徐原遷總是存了一條後路,不想和晉陽鬧翻的。
心中煩悶,徐原遷問向徐古,道:“細作的人都收回來了沒有?誰能告訴我,陳餘大營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餘大營。
陳餘怒氣勃發,將大印摔在桌案之上,轉身出去生氣的不想見到張耳。
張耳也端坐在帥帳內,一言不發。此刻的張耳無疑被架到了火上烤一般,十分難辦。顯然,兩人的政治理念以及政治互信在這一刻找到了強大的危急。
張耳對陳餘的信任因為兩人的地位變化而產生了變化,再加上一系列外因的發酵,讓張耳對陳餘的信任產生了動搖。而同樣,性格剛愎自用的陳餘對張耳的搖擺極其憤怒,直接用激烈的手段對抗下來,把將軍印給丟了過去。
將軍印,那是陳餘用來證明自己法統的證物。是身為將軍的信物,而今暴怒之下,陳餘將將軍印丟給自己,其嘲諷意味不言而喻。
這是對兩人關係的最大危機。
一直以來,陳餘和張耳都是極好的朋友。數十年的交情,彼此的相互幫助,那是傳為美談的事蹟。名士名士,光是有才能沒名氣,那是不會稱為名士的。而陳餘、張耳兩人之中的名氣,有一部分就是兩人的友誼到了令人傳揚的地步。
而今,因為陳餘五萬大軍馳援薊縣的問題,竟然造成了這其中兩人的信任危急。張耳面對這個情況,頓時感到了極為棘手。
首先,這將軍印要不要接。
要是不接,那自然是追出去緩和陳餘的關係,當然少不了低聲細語。可這並不符合張耳的風格,眼下他可是堂堂趙國兩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這麼丟分的事情,張耳很久沒幹了。而且,他犯錯了嗎?
在朝中盡心竭力保持著張耳陳餘的地位,這功勞難道陳餘就不想想?要是沒有他張耳在朝中為其穩定後方,他軍需只怕早就斷絕了。那邵騷,會給他什麼輜重?
更何況,是你陳餘涉嫌背叛了我們的友誼。憑什麼我去低聲下氣來緩和矛盾,就因為你會強硬?
這般想著,張耳心中頓時就不爽了起來。
你小子陳餘成了大將軍了,竟然脾氣比以前更加厲害了。還讓不讓我這座大兄的做事了!
當下,張耳心中頓時不滿湧動。但這還不足以讓張耳選擇斷交,割袍斷義,哪一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