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懼一死?”
“何懼一死?”
洛陽城外,失卻了東方所有阻攔的洛陽此刻坦誠在了楚軍的戰矛之下。
贏得勝利的楚人們高歌著,歡呼著。劉邦的所有部下更是面帶喜色,盡皆與有榮焉。佔據了陳留和潁川,邁過了前一番劉邦和更前的吳廣、田臧都沒有邁過去的關口。
獲得了陳留這個軍事重鎮,以及滎陽這個曾經的三川郡中心。又是得到了敖倉數之不盡的糧草,這叫劉邦一干部將如何不興奮歡呼?
收穫巨大的劉邦兵馬急劇擴充,在這個亂世草頭王,有兵就是孃的年代。劉邦招降納叛,兵馬迅速突破十萬。又在陳留獲得大批輜重,在敖倉獲得錢糧補給。如此,公子高千辛萬苦準備的東西都為劉邦做了嫁衣。
而得到這些補充的劉邦實力更見鞏固,各方大將都是意氣風發。
最後整頓兵馬,已經有戰車八百輛,騎卒組建了四個部,兩萬餘。而其餘兵馬,量多價便宜的材官更是十五個部。
如此急劇攀升的實力叫劉邦舉目遠望,胸中豪情一起,大有天下之大,何處不能為我所有的強大自信。而看向西方,劉邦更是目光深邃之中藏著揮之不起的陰冷。
那個叫做扶蘇的男人,奪去了劉邦的未婚妻子。幾乎將劉邦的所有基業統統毀去,最後,甚至逼迫得劉邦不得不在田氏的幫助之下,用了假死藥這才僥倖逃過一劫。
然於此,劉邦心中隱隱作痛,那個不敢告之於人的隱疾更是折磨得劉邦幾欲崩潰。自從起兵沛縣到而今攻佔了陳留、滎陽兩個大邑。一路上,數不盡的美豔婦人可以叫劉邦盡情享用,但數年以來,他竟是再無所處出。
如此叫劉邦如何不暗自作痛?
那立志復國,看似忠心耿耿的張良還躡竄著劉邦躲避可能的扶蘇兵鋒,這叫劉邦如何能容忍?而今已經將天下最為富庶的地方佔據了大半,只差最後一步便可跨過,劉邦心中的興奮,是別人根本不能理解的。
而張良前些時日糾纏著派去南越的那個使者,更是叫劉邦暗自嗤笑。
而今,正當劉邦想著如何將扶蘇挖心剖肺才能一介心頭只恨時,忽然滎陽華麗的行宮外,馬蹄急促。只見從沛縣一路跟隨到此的老兄弟夏侯嬰神色凝重透著驚懼,一路直入宮內,大拜而下,沉聲道:“扶蘇出手了!”
劉邦一聽,竟是立馬便警醒了過來,聲音激動得更是稍稍有些變形,再次質問:“扶蘇出手了?兵馬多少,領兵之人是誰?兵馬到了何方,你可有接觸,戰力如何,勝敗怎論”
“快說!”劉邦激動得一連丟擲這麼多個問題,虧得是夏侯嬰一路做了十足的功課。
於是迅速回道:“兵馬十萬,正是在咸陽組建的京師衛戍軍團,扶蘇所為此軍團,竟不是為了守備之意。更是將這些兵馬,統統都當做了遠出主戰之軍。領軍之人為李左車,兵馬已經在洛陽佈下了防務,末將初探實力,竟是被期澤追趕回來,而今而今損失頗巨!”
“期澤”一想到這個名字劉邦便恨得牙癢,期澤既然已經出動。那便意味著扶蘇將軍中最為精銳的騎卒配備到了這個打著京師衛戍幌子的主戰軍團上。
一想到自己將要面對天下最強悍的三萬鐵騎,劉邦便覺得一陣頭大。
但此刻,不是他怯懦的時候。
“報,秦軍出擊邀戰!”此刻,親衛速報劉邦。
劉邦麾下文武,聽此,齊至原公子高行宮,面見劉邦。
劉邦見到諸人,腮幫子微鼓,牙根緊咬。眼中驚愕最終逐漸化為復仇的狂熱,叫人看了,如覺心中灼燒,最後蹦出兩字:“出戰!”
嘭嘭嘭
鼓聲響起,原本洛陽距離滎陽便沒有多遠。而今,李左車悍然出戰,帶著數次血戰大戰的底氣和強大的自信,領著同樣擁有強大實力的大秦眼下唯一一個駐站兵團開拔向了戰場。
十萬大軍,七萬餘主戰正軍以齊整儼然的軍陣緩緩向著東方移動。
而東方,天際一片墨色。黑壓壓攢動的人頭代表的是擁兵十數萬的劉邦所具有的實力,而今,劉邦毫不吝惜地展露了自己的實力。每一個人在這樣的肅殺的氣氛之下,變得靜默不語起來,緊握著手中戰矛秦戟,感受著鐵甲在烈日之下帶來的滾燙和前所未有的保護。每個人看著前方的敵人,眼中逐漸堅定。
秦人不會懼怕來自敵人的挑戰,李左車這位帝國的統帥今日難得地激揚了一次。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