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得很和善的亭長竟然骨子裡是個酷吏?頓時,接連都是面色悽惶。
“求亭長”一個死囚說出這話,但最後,卻是惶然失措不知該說什麼。亭長可沒那權力恕罪啊。
正當一眾人悲哀的心思流轉的時候,劉季做了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再加上這廝本來就看起來富態和善,具有親和力的面容。一眾人都將目光落在劉季身上,劉季清咳一聲,道:“你們都逃了這麼多次,我不敢保證每次都抓回來。一旦逃了,我也要受罪。罷了,都走吧,你們走了,我也要逃亡了!”
說著,兩個小吏都去接了眾刑徒的枷鎖。囚徒們茫然著四處看著,良久才反應過來,拔腿便是跑,根本不管其他。但並非所有人都是這般,仗義每多屠狗輩。頓時便有十多個囚徒拜在劉季身前,齊聲願意跟隨劉季。
劉季也沒謙讓,一一收下。
到了夜晚,劉季便不繼續向西走,而是向東回去。夜宿野外時,劉季讓選了人輪流值守,到了半夜的時候,一親信來報:“那群沛縣追殺過來的人來了!”
劉季頓時起身,目光灼灼,一點也沒有入睡的痕跡。
淡薄的月光之中,劉季走在野外之上,一點也不見吃力。忽地,劉季停下腳步,道:“想不到張九融用心如此之深!”
說罷,劉季抽劍橫在那小吏身上:“只怕,你來時也不知道我還活著,又成了我的手下吧!”
這名小吏雙眼驚得瞪起;“大兄”
“你不配”劉季一劍抹喉:“百里之地,難尋十人。我都走了這麼久,七抹八拐就是不想讓你們看到痕跡。卻每次都被纏上,你這奸細,張九融倒是用了功夫!”
“哼出來吧,不知諸位還要藏到什麼時候?”劉季說著,看向黑夜之中。
“不愧是小沛公,我們兄弟如此行跡竟然還是被你看了出來!”黑夜之中走出數十人,為首一人目光銳利,顯然不是常人。
“啪啪身為縣署走狗,你們也不弱!”劉季神色淡淡,雖說有了層官皮,但劉季在官署之中也並非沒有敵人。眼前這位新任獄櫞就頗為痛恨劉季,恨不得一劍刺死,但每每都有人攔住,或者使得劉季得信走脫。最後劉季假死,也就罷了,眼下竟然復出江湖,這位獄櫞就登時追殺了過來!
“還是手底下見真招吧噌什麼!”獄櫞話音剛落,耳邊忽然勁風傳來。
由不得獄櫞咒罵,身邊幾個獄吏竟然騰地臨陣倒戈殺向獄櫞。
噗嗤
劉季手下動作更是不慢,並不去參合獄櫞的圍殺,反而是殺向那些心中動搖茫然失措的差役。因為有十數個臥底幫忙,再加上劉季和身邊兩個強悍小弟加入,頓時佔據扭轉,似乎四處臥底的獄吏頓時被殺得潰逃。
劉季恰到好處地一聲高喝:“我乃劉季,爾等降者免死!”
似乎真有光環籠罩一般,被殺得茫然失措的官差們竟然真的丟下了武器或者逃跑或者投降,此刻,劉季揮劍而去,強殺獄櫞,在獄櫞臨死前冷笑一聲,道:“蕭何、曹參、任敖三任都做了獄吏。當真以為,前兩人走了,我的親信就不在麼?”
獄櫞緩緩閉眼死去。
“明日讓那群死囚好生安靜些,不要說殺官差。此刻還不是時候暴露,一旦被提前察覺了,悔之晚矣!”劉季吩咐著幾個臥底的親信,讓其去管理那些死囚。
獄卒管理死囚,自然是專業對口。期間如何炮製,自不多言。
翌日,便有人傳言。
說昨夜劉季喝酒,乘著酒意,夜裡抄小路透過沼澤地,讓一個在前邊先走。走在前邊的人回來報告說:“前邊有條大蛇擋在路上,還是回去罷。”劉邦已醉,說:“大丈夫走路,有什麼可怕的!”於是趕到前面,拔劍去斬大蛇。大蛇被斬成兩截,道路開啟了,繼續往前走了幾里,醉得厲害了,就躺倒在地上,後邊的人來到斬蛇的地方,看見有一老婦在暗夜中哭泣。有人問她為什麼哭,老婦人說:“有人殺了我的孩子,我在哭他。”有人問:“你的孩子為什麼被殺呢?”老婦說:“我的孩子是白帝之子,變化成蛇,擋在道路中間,如今被赤帝之子殺了,我就是為這個哭啊。”眾囚犯以為老婦人是在說謊,正要打她,老婦人卻忽然不見了。
一早,身邊親信便來將這故事說給劉季聽。劉季當然知道這是為了掩飾昨夜斬殺官差的戰績,故而一笑納之。聽著這來事的獄吏將自己說成是赤帝之子,也是心中暗自得意。
那獄吏將這一套事情暗自傳開,不多時,所有人包括哪些剛剛受降的官差都對劉季敬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