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王家軍士卒都握緊了手上的武器。六千餘材官穩住陣列,一個個盾牌林立起來,一個個力士頂住盾牌,緊握短戈。一個個將士手持秦戟,架在前面戰士的肩上,抵住秦戟,準備迎接最先到來的風暴。
數不盡的弩機開始上弦,無數的箭支開始搭在弓弦之上,一個個箭頭,直指蒼穹,最後將要射殺他們前方的敵人。
四千餘騎,分列在蒼茫的草原之上,橫著擺開數千步的蒙家騎軍開始加速。短短不過千步的戰場距離上,大地開始咆哮。地上傳來的顫抖聲告訴每一個人,大戰,即將來臨!
“戰吧!”大戰來臨,王家軍材官裨將看著樊籬,冷冷的目光似乎要將樊籬釘死在旗幟之上。
地面的顫抖展示著四千餘騎士盡情衝鋒後帶來的威力,龐大的衝擊力帶著無力倫比的力量將材官陣列幾乎砸碎得四分五裂。最前方一片血霧飛舞,口吐鮮血的材官們被蒙家騎士盡情斬殺,後來不斷湧入計程車卒彌補著缺口。
但樊籬已經決定決死一搏!
“投槍放!”樊籬搶了傳令兵的職司,數千餘一直捨不得用的投槍將要投放到王家軍的陣列上。
手指粗大的頭像不似箭支那般輕易躲避,即使能夠用盾牌防禦,但體積更大的投槍帶著鋒銳往往能夠在強大的動能下擊碎盾牌,殺死敵人。
數百柄投槍嗡嗡地投向敵陣,誓死衝上材官陣列的蒙家軍再無保留,一個個兇悍地騎士不要命地斬殺地上的材官。無視林立刺殺而來的秦戟,無視一個個危險。
無數地材官拼了命地想要去補上缺口,但瘋狂的蒙家軍再無保留之下,無情地被撕裂越大。
終於,瘋狂的蒙家軍在最後一波投槍的射殺下破開了防線。
整個被洞穿的材官陣列上缺口越來越大,四千餘蒙家騎軍不要命地湧入進去,不斷地撕裂材官的陣列。即便是王家軍奮勇地試圖彌補缺口,但在蒙家軍悍勇地斬殺下依舊成了徒勞。
“還不快上去,難道你們一個個都是懦夫,身為騎士,不敢和同為騎士的蒙家軍戰鬥嗎?”材官裨將憤怒地指責王家軍的親衛。
被罵的面紅耳赤的騎軍校尉狠狠對視了一眼,起身高喝:“親衛軍騎士,戰鬥!”
三千騎軍終於投入了戰場,這支一直以來在外面遊走攔截的騎軍自從初戰大敗後終於有了雪恥的機會。三千騎軍,重新殺向了曾經失敗過的敵人。
但樊籬根本無懼。
王離不喜騎軍,更是沒有在騎軍之上下過大工夫。拼死近戰的王家軍根本就不能適應這樣瘋狂的衝鋒、斬殺。兩邊來回廝殺,來回衝鋒不住地藉著騎軍的高速動能將武器的鋒銳加在敵人的身體之上。
這樣的戰鬥方式讓三千親衛騎軍投入之後並未挽回敗局。
樊籬喜色更甚。
塔塔塔
均勻延綿的腳步聲讓所有人相繼失色,原本一直按捺不動在四周徘徊的一部材官開始向這邊進軍而來。區區不過三百步,加速跑步不到一刻鐘便能到來。
又是一個材官部的夾擊!
樊籬面色大變,昨夜襲擊而來的牆頭草,竟然又殺了過來!樊籬怒視那群牆頭草,看著整齊的陣列,悲憤不已:“殺!”
蒙家軍的死命廝殺在這一部材官的投入下似乎成為終曲。
王家軍的材官裨將神色大松,面上的喜色根本掩飾不住:“殺,衝過去,圍殺過去。他們不行了,殺了樊籬,我為王帥報功!”
“喝”
牆頭草的加入讓王家軍材官士氣大漲,便是被近戰打得勉強維持的親衛軍騎軍似乎也適應了下來,開始小幅度地反擊。樊籬麾下只餘下四千左右的騎軍劣勢難挽。
再如何強硬的衝殺似乎也只成了一支悲色終曲。
“蒼天,難道要我大秦六千大好男兒,葬於奸賊手中嗎?”樊籬雙眼血淚奔湧,不知是殺了多少個回合。身邊的將卒越來越少,已經只餘下三千餘了。又是一個千人隊消失在衝殺之上。樊籬看著左近,嘆息道:“將士們,是我樊籬無能,不能帶你們回去了!”
“親衛隊!”樊籬高聲大喝,稀稀落落,原本六百人編制的主將親衛隊只站出來了兩百餘人。戰損率中,親衛隊居首:“我帶親衛殿後,所有將士自行突圍吧!”
連樊籬自己,都對戰勝沒了把握!
“將軍,末將行軍入伍十數年,敗則敗矣,如何能拋下將帥士卒去苟活?末將麾下一千五百兒郎,而今存餘不過八百,七百男兒生死不明。我如何能苟活,寧戰死,勿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