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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型嚴整,重灌材官手中緊握的重劍大刀寒光閃爍。而中隊的弓弩手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前方,身在陣前的魚制一雙嗜血的眼眸盯著同樣衝在最前方的暴徒首領。而原本形如漫步的步速在兩軍距離越發相近時開始漸漸加速,快步行走的武陵守備軍卒帶起地上煙塵飛揚。越發密集沉重的腳步聲如同重鼓敲擊在心間一般,六百步卒疾行如風,聲勢浩大。
扶蘇聽得這六百步卒因為重甲披身而顯得沉重的腳步聲,面上一如以往平靜如水。只有眼眸深處燃起的一團熱火讓人看得心底裡發顫。再看步卒行進之間仍舊不顯得散亂的佇列,扶蘇心中有些微微沉重。這是敵將給扶蘇的心理上的攻勢,這六百老卒顯然不同於在監牢之中碰見的獄卒。獄卒要面對的是散亂繁瑣的監牢管理工作,未必是成建制的廝殺。而這守陵軍都是職業軍人,限於聲勢魚家只能在暗地裡訓練中和諧士卒,所以魚家手中僅有的這一萬餘老卒都是久經訓練的精銳。
心中雖說如此想,不過扶蘇去沒有一絲害怕的意思。扶蘇從來就不是一個膽小的人,既然敢一戰,扶蘇就絕對要戰得酣暢淋漓一下。否則,這群笨拙的鐵罐頭又如何讓扶蘇去重創?
眼神一沉,扶蘇伸手讓三百討逆軍軍卒停頓,此刻守陵軍軍卒還在像個百步以外的地方。此時已經到了弓弩射程內,不過卻不是有效射程。扶蘇眼睛一動不動盯著百步外那名眼神狠厲渾身披著重甲的敵將,眼睛微眯,心下一狠,喝道:“變陣。變圓陣!”
三百軍卒驟然一聽,有些發愣。不過十餘名親衛出身的屯長什長根本不會給軍卒們發愣的機會,看著手下發愣連忙喝道:“愣著作死,還不快變陣。軍令如山,速速變陣!”
“變陣!”
“變陣!”
扶蘇將令一下,卻沒有退後到圓陣中心。按照常例,圓陣就是用作防禦的陣列,身為主將則被保護在中心。不過扶蘇先前便有了誓言,戰前不在士卒身後,戰後必在陣尾斷後。扶蘇言出必行的動作果然讓軍心頓時大定,迅速開始布起圓陣。重灌材官身披全身精良重甲,這些重甲都是魚家叛軍什長以上軍官才能有機會披上的重甲。防護效果優良,而長達丈許的秦戟長矛閃著寒光斜著志氣四十五指向地方。三百人,圍成圓陣對敵守陵軍。如林而起的秦戟長矛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山一般矗立在扶蘇的身前。
雖說扶蘇誓言絕不退於士卒身後,不過在扶蘇身邊的十餘名親衛卻自覺將扶蘇保護在中央。扶蘇正對陣列中央面對守陵軍的地方,除了嚴密厚實的矛林對陣外。扶蘇身後便是一百弩兵。除了外面立著的重灌材官,扶蘇手中還有一張王牌便是這個輕裝材官弩兵。嚴格說只有衝鋒陷陣的陷隊之士才有資格被稱為重灌材官,手持長矛秦戟的只是輕裝材官。不過到了扶蘇這邊為了有效抵抗,將輕裝材官完成了百分百的重灌化。而弩兵因為是遠端兵種,加之作戰需要只是換了較輕的披甲,腰間懸掛重斧佩劍作為近戰武器。不過論裝備,定是扶蘇這邊勝過一籌!
扶蘇這邊變陣並沒有用去多少時間,因為扶蘇這個身份尊貴的主將在這裡穩住軍心。在基層武官有效的調控下陣列迅速調整完畢。不過此刻守陵軍已經到了不過六十步的距離。
兩方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首先發動的當然是處於進攻方的守陵軍。守陵軍的重灌步卒開始衝鋒,提升的步速帶著沉重如擊在人心上的腳步聲斜著以繞開中央的路線衝向扶蘇圓陣的側翼。。
扶蘇心跳有些加速過快,吸入此刻顯得有些渾濁的空氣。扶蘇大喝:“換盾!”
如同預演好的一般,正當外層兩百重灌材官從背後取下揹著的大盾放置地上,首尾相接層層防禦時。討逆軍剛剛擺好盾陣集體蹲下掩在盾陣下面,此時密集如蝗飛馳如雨的弓矢弩箭便激射而來。
咚咚連綿不絕的箭矢激射在大盾上發出的沉悶聲音傳來,這些蒙著牛皮的大盾上響起炒豆子一般的聲音,延綿不絕。守陵軍顯然不缺乏戰鬥經驗,儘管出乎他們意料這群暴徒竟然能反應過來換上大盾。約莫兩百餘人的弩兵卻沒有因為激射在大盾上沒有建樹而放棄繼續射擊。而是手頭弩箭上弦完以後扣動扳機激射,用完也不停留,接下身後輔兵遞上上好弦弩機,瞄準、扣動扳機咻短短不過兩百人的弩兵射向區區三百人的陣列卻形成了至少五百人規模弩兵隊才有的激射規模。
噗嗤終於在連續不斷的激射下,有些不堪用的大盾被擊穿薄弱處。弩箭透盾而出,帶起一道道血光。
扶蘇眼簾微沉,討逆軍此戰第一例死亡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