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就是蔫壞的種,還是坑死人不償命的那種。到了這一步,他算是真的騎虎難下了。
他急得抓耳撓腮,可就算是他抓破了臉皮,也寫不出詩賦,詩還好一點,勉強可以偷兩首,這賦可怎麼辦?一篇也不會啊。至於論,那更是抓瞎。他的偶像是諸葛亮,可是諸葛亮頭上有一大堆頭銜,什麼軍事家、政治家,甚至是能呼風喚雨的妖道、算命大師,唯獨沒有文學家。
丞相啊,你為什麼不是文學家呢?
要不,老子也上去射箭算了,運氣好也許還能蒙上一兩次。魏霸有些想破罐子破摔了。
諸葛喬關心的看著魏霸:“魏兄,你沒事吧?”
“你說呢?”魏霸沒好氣的說道:“我事兒大了。我跟你說,我要是急出什麼病來,你就是罪魁禍首。”
諸葛喬幸災樂禍的看著他:“不至於吧,魏兄,你真會開玩笑。”
魏霸氣苦,不再理他了。這小子太壞,挖了好大一個坑讓我跳,這次丟人要丟到姥姥家了。
見魏霸那副欲哭無淚的模樣,一直注意他的少女心中暢快,嘴角微微一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她瞥了一下,正好迎上諸葛喬投來的詫異目光,她尷尬的笑了笑,連忙低下了頭。
在魏霸上火的時候,射箭考試結束了,接下來便是筆試,和文職考慮同時進行。人據一案,開始斟字酌字的寫文章。魏霸的面前也擺上了一副筆墨,可是魏霸拱著手,看著那張蜀中精製的繭紙發呆,不知道自己該寫些什麼,又能寫些什麼。
楊偉奮筆急書,偶爾偷偷的看一眼魏霸,見魏霸一臉愁容,一直坐著沒動,知道他一個字也沒寫,不禁心情大好,思路越發的順暢,簡直是思如泉湧,落筆有神。
最後連敦武都看不下去了,湊到魏霸耳邊勸道:“少主,你就隨便寫兩句吧,總比一個字也不寫強。”
魏霸嘆了一口氣,寫兩句又有什麼用,老子那文學水平,寫不出能看的東西來啊。交白卷還有機會當英雄,寫兩句,可就是白紙黑字,一輩子的汙點啊。
在魏霸愁眉苦臉的時候,楊偉第一個完成了卷子。過了一會兒,諸葛喬也完成了,再接下來,三三兩兩的便有人上前交卷。等所有人的卷子都交完了,楊儀和馬岱交流了一下,站起身,朗聲道:“還有沒完成的人嗎,時間不早了,抓緊時間,我和馬校尉還要去向丞相交待。”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魏霸,現在沒完成的人只剩下魏霸一個了。他不是沒完成,他乾脆就是還沒開始,擺在案上的紙還是白紙一張。
“父親,請稍待片刻。”楊偉站了起來,大聲說道:“鎮北將軍的兒子魏霸還沒有完成,他大概在醞釀一篇大作,一出來也許就語驚四座,天下傳誦。為了這樣的好文章,父親應該稍等一等。好文章,總是值得等的。”
楊儀撫著鬍鬚,冷笑一聲:“好文章自然不怕等,怕就怕,等到最後還是白紙一枚,一滴墨水也無。”
楊偉誇張的大笑起來。諸葛喬沉默不語,靜靜的看著魏霸,其他人也不怎麼說話,就連輪椅上的傅興都低下了頭,像是在為魏霸默哀。
魏霸面沉如水,眼神一陣陣的收縮。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忽然笑了一聲,雙手扶在案上,慢慢的站了起來,雙手拈起案上的紙,輕輕的撕成兩半。
眾人愕然。楊儀眼角一顫,輕蔑的哼了一聲:“怎麼,莫非是寫不出太多的字,要不了這麼大的紙?”
楊偉哈哈怪笑,如發情的雄鴨。
魏霸起身,低著頭,揹著手,慢慢走到楊儀面前,看了會兒自己的腳尖,緩緩的抬起頭,直到雙目和楊儀對視。他和楊儀站得太近,頭抬起來後,幾乎能呼吸相聞。楊儀沉下了臉,臉上快要滴出水來。
“敢問楊參軍,你為丞相器重,是因為哪一篇文章?”
楊儀冷哼一聲,不屑作答。楊偉這時卻像一隻好鬥的小公雞般衝了過去,大聲說道:“誰不知道,我父親為丞相所器重,是因為我父親的算學天下無雙。”
“哦,原來是算學,不是文章。”魏霸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這麼說來,只要算學好,就可以進丞相府,能不能寫詩賦,其實並不重要?”
楊儀聽出了魏霸的挑釁,他眼神一緊,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如果你的算學能超過我,我可以取你為最,向丞相力薦你進丞相府做事。”
“多謝楊參軍獎掖後進。”魏霸向後退了一步,躬身一拜:“魏霸不才,願以粗淺算學向楊參軍請教。”——————第一更,求票,三江票,推薦票,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