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霸和程安各有心思,默契的不吭聲了,魏延更是覺得自己猜中了,又是欣慰,又是責怪的說道:“程公,你瞞得我也太緊了,你願意教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我非常感激啊。”
程安赧然,連忙說道:“將軍客氣了,其實我也沒這本事,只是少將軍錯愛,看得起老朽,老朽也就勉為其難的教了一點。不過,老朽學淺才疏,少將軍能有今天,還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與老朽可沒什麼關係。”
魏延拍拍魏霸的肩膀,點了點頭。程安這句話是說到他心裡去了。魏霸這段時間的確很努力,別的不說,就從指掌下漸漸厚實的肩膀就可知道他這兩個多月堅持長跑的效果是多麼的可喜。眼前的這個兒子,再也不是那個讓他看一眼就生氣的病秧子,而是一個努力上進的少年。
“小子,雖然小勝一場,不過你可要戒驕戒躁,以後繼續向程公學習。如果敢自以為是,不敬師長,可別怪老子不客氣。”魏延示威的揚了揚手掌,轉過身,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客氣的對程安說道:“魏延粗鄙,一直不知道程公有如此學問,實在是疏忽了。慚愧慚愧,程公,以後還請你不嫌我兒愚笨,多多教誨。程公的大恩,魏延記在心裡,將來必竭誠以報。”
程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連忙尷尬的還禮。他看看一臉笑容的魏霸,心中既有不勞而獲的慚愧,又有些好奇。魏霸難道真是那種舉一反三的奇才,僅憑我隨口說的那幾句話就能悟出高明的算學?以前怎麼沒看出來?
被老爹狠狠誇了一陣的魏霸回到自己的帳篷時,覺得肩上的壓力很大。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肩膀已經被興奮的老爹捏腫了。不過想起從來不把程安這類刀筆吏放在眼裡的老爹今天對程安那麼客氣,他還是感覺到非常高興。
“彭姑娘,快給少將軍我揉揉。”魏霸捂著肩膀,進了帳,還沒坐下,就大聲叫道。
“少將軍回來了?”彭小玉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手,一邊走了過來。一看到魏霸,她就把下意識的把手背到了身後。魏霸也沒注意,一屁股坐下,指指肩膀道:“來,快給我揉揉。”
彭小玉笑了笑,輕快的轉到魏霸身後,一手給魏霸捏肩,一邊笑道:“少將軍好威風,把楊儀氣得吐血了?”
“你也知道了?”
“知道了,你的侍衛一回來報信,整個魏家大營就都知道了。將軍說,這是個喜事,要通報全營知道,還要慶賀呢。”
魏霸的臉頓時垮了。他正在想著怎麼挽回這個關係,老爹這麼一搞,不是火上燒油嗎?
彭小玉似乎從魏霸身體的細微變化猜出了他的想法,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少將軍是在擔心嗎?”
魏霸無語的點了點頭,他豈止是擔心,他是在害怕。
“其實少將軍不用太擔心這些。”彭小玉手法雖然生疏,時不時的還有些拿捏不準輕重,捏得魏霸直皺眉,可是她細聲細氣的解釋卻讓魏霸很自然的忽略了與其說是捏,不如說是掐的手指,凝神靜聽她的分析。這個小姑娘的很多想法雖然偏向於陰暗,但是魏霸卻不得不承認,她的很多想法很有借鑑意義。
“楊儀欺人太甚在先,少將軍是被迫反擊,最後又是少將軍主動退步,不管怎麼說,少將軍都沒有做錯什麼。就算丞相對這件事有些不高興,也不會怪罪少將軍。你們都是荊襄人,丞相不會把事態擴大,他肯定會想辦法來緩和你們之間的關係。”
“怎麼緩和?”
“各幫一把。”彭小玉的手慢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利索。“我想丞相會這麼做,讓少將軍入丞相府做事,這樣楊儀答應少將軍的事就做到了,不算食言,而少將軍入了府,也有了面子,可謂是皆大歡喜。如果楊儀肯退一步,就此罷休的話,說不定少將軍還會被安排在楊儀手下做事。如果楊儀執迷不悟,不肯與少將軍和解,那丞相應該會把少將軍安排到別人的手下,比如諸葛喬或者費參軍的手下。”
魏霸愣了一下:“為什麼會是費禕,而不是馬謖?”
“少將軍,馬參軍是丞相親信,主掌的是兵事,你初入丞相府,怎麼可能擔任這麼重要的事務?”彭小玉咯咯笑了一聲:“再說了,少將軍不通軍事,精通的是算學,就算不跟著管輜重營的楊參軍做事,也不能跟著馬參軍。”
魏霸沉默不語,他聽出了彭小玉的言外之意。馬謖是諸葛丞相身邊最親近的人,管的也是最重要的軍事,這樣的位置是不會給他魏霸的,原因很簡單,他還沒有進入丞相府的核心層,至少短時間內不可能有這個資格。
當然了,彭小玉可能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