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償命,又與你父親何干?魏霸,你魏家在逆蜀已經沒有前途,你就忍心如今荒廢自己的才華,看著整個魏家破落下去?”
魏霸不說話,只是嘆息。夏侯懋目不轉睛的看著魏霸,心裡有些緊張。他當然希望魏霸為他效勞,可是他心裡又擔心魏霸別有用心。用降將是一個很危險的事,用對了,可能是奇功一件,因為降將來自於敵方,對敵方的瞭解是任何細作都無法比擬的。可是用錯了,中了對方的詐降計,那就是一個災難。這樣的事雖然不多,卻也不罕見。
此時此刻,魏霸如果不願意為他效勞,那他將會很失望,可如果魏霸太過主動,他又會非常緊張,反而不敢相信魏霸。這段時間的接觸,就很可能成為一個不光彩的經歷。
夏侯懋此刻的心理,魏霸一清二楚。倒不是他神機妙算,而是因為他足夠謹慎,花了足夠多的心思來揣摩夏侯懋可能的心理反應。這種事,謹慎一些也許會失去機會,但冒進卻可能送掉姓命,功虧一簣。
“將軍,我很感激將軍的大恩,可是我實在沒什麼能力”
夏侯懋鬆了一口氣,笑了起來,長身而起,走到魏霸的面前,俯下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魏霸,臉上掛著智珠在握的笑容:“魏霸,我誠心待你,你卻要欺瞞於我嗎?”
魏霸“大驚”,連忙避席,拜倒在地:“將軍,何出此言。”
“哈哈哈,魏霸,我告訴你吧,我已經派人到漢中打聽過了。你小子,不老實,明明是丞相府最年輕有為的參軍,不久前還參加了新城之戰,是擊退司馬懿的首功。這樣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是丞相府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
魏霸“惶恐不安”的說道:“將軍謬讚,愧不敢當。”
“以前嘛,你這樣藏拙,是出於一片孝心,我可以理解,也非常讚賞。可是現在,你父親已經被排擠了,你如果還想藏拙,那我就不以為然了。魏霸,你好自為之。”
夏侯懋說著,沉下了臉,嚴肅的看著魏霸。魏霸很窘迫,他的臉色變幻,糾結了很久,這才躬身說道:“承蒙將軍錯愛,魏霸感激不盡。既然如此,魏霸有六個字要獻與將軍。”
夏侯懋眼神一緊:“你說。”
“高築牆,廣積糧。”
夏侯懋愣了一下。他雖然還沒有完全理解這六個字的意義,可是他能感覺得到,魏霸這是勸他做好戰備,這完全是出於防守的目的。此刻魏霸如果建議他出兵漢中,他未必會採納,但也不會意外,可是魏霸卻勸他做好戰爭準備,這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與此同時,心裡的那一些警惕也徹底消失了。魏霸如果真是詐降,他怎麼會獻這樣的計策?
“你細細說來。”
魏霸點點頭。“諸葛丞相真是慚愧,我還是習慣這個稱呼”
夏侯懋寬容的揮揮手,笑道:“無妨,你接著說。”
“諸葛丞相一直有意出兵關中,從去年三月至漢中,到現在為止,已經接近一年。既然他派我父親去屯田,可見他近期還沒有出兵的打算,以常理推算,至少也要到秋收以後。”
夏侯懋點點頭。他之前對漢中的情況不是太關心,魏霸來降,夏侯徽提醒他這是一個機會,同時也蘊藏著極大的風險,必須確認魏霸是真降還是假降,他這才增派了大量的細作進入漢中。魏霸殺死諸葛喬,然後在逃亡路上被殺,魏延與諸葛亮明和暗不和,現在又被諸葛亮安排去屯田,這些訊息都是細作打聽回來的。諸葛亮什麼時候出兵,這也是可以推測的,與魏霸說的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準備兩年,一出手,必然是雷霆一擊。”魏霸接著說道:“以關中目前的兵力,要想正面決戰並擊退蜀軍,勝算不多,除非請大將軍曹真趕赴關中,親自指揮作戰,並增調人馬。以我初步估計,少於五萬人,是沒有什麼機會的。”
“五萬人,糧草消耗可不是個小數目。臨時徵調,會手忙腳亂,長途運輸,消耗甚大,因此我勸將軍廣積糧。五萬大軍,就算曰夜兼程趕到關中,也要十天以上,如果再有點意外周折,將軍在援軍趕到之前,至少需要堅守一個月,如果沒有一個堅固的城池,將軍如何堅守?因此,我勸將軍高築牆。”
夏侯懋靜靜的聽著,在贊同魏霸的建議時,他又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羞惱。魏霸給他的建議是建立在一個基礎之上的,那就是面對諸葛亮的進攻,他只能被動防守,以待增援。儘管他知道自己不擅長兵事,對這些也不感興趣,可是被魏霸這麼無視,他還是有些不高興。
魏霸解說完了這六個字,似乎做了什麼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