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的夏侯徽看不到前面的這一切,見夏侯懋如此反常,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魏霸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他雖然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可是為了能順利實施計劃,他還要裝出一副從容雅緻的樣子,彷彿他現在不是俘虜,而是來安西將軍府赴宴。
安西將軍府的伙食不錯,魏霸現在也餓得很了,不過他還是隻吃了很少的一點便停住了。不緊不慢的漱了口,洗了臉和手,這才對夏侯懋躬身施禮:“將軍,實不相瞞,我是蜀漢鎮北將軍魏延之子魏霸。”
夏侯懋原本看到魏霸盤腿而坐,吃飯又很講究,而且只吃了一點便停住了,行為舉止頗似道門中人,興趣已經大增,正等著魏霸吃完,好問問他是不是修道之人,以滿足他修道長生的興趣愛好,沒曾想魏霸一開口,就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一下子把他炸暈了。
“你是魏延的兒子魏霸?”夏侯懋的聲音顫抖起來。不僅是他,就連屏風後的夏侯徽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魏霸慚愧的點點頭:“是的,我就是魏霸,逃到關中,實在是迫不得已。還請將軍代為保密,免得連累家人,以全我一片孝心。”
夏侯懋狂喜不已,根本沒聽清魏霸後面的話。魏延鎮守關中十多年,一直是關中最關心的敵人,其關注度甚至還在諸葛亮之上。魏延的兒子叛逃,而且落入他的手中,這絕對是一個大事。不管這件事是不是他籌劃的,只要把魏霸送到洛陽,他便是大功一件。
保密?開什麼玩笑,這麼好的訊息,肯定要大肆宣揚的啦。
魏霸一聲不吭,只是偶爾的嘆息一聲,嘆息聲中,充滿了無奈和彷徨,充滿了叛國離家的無助感,像是一個孤苦無依,看不到任何前途的遊子,看著眼前的大好風光,想到的卻是自己下一步無處可去。屏風前的夏侯懋沒心情關心這些細節,可是屏風後的夏侯徽卻被他的嘆息勾起了一縷心事,突然生出一絲莫名的同情。
過了好一會兒,夏侯懋才從狂喜中恢復過來,興奮不已的問道:“你既然是魏延的兒子,為何要到關中來?”
“我殺了人。”
“殺了誰?”夏侯懋急急的問道。
“諸葛喬。”魏霸出了會神,這才接著說道:“諸葛亮的兒子諸葛喬。”
夏侯懋連連點頭。殺了諸葛亮的兒子,那還得了,怪不得他要逃亡。
夏侯徽卻是心中一動,不由自主的問道:“既然你救了靳東流,為什麼不去投驃騎將軍。有靳東流引薦,你何愁不能在驃騎將軍麾下為官?”
忽然聽到屏風後有人說話,而且是個女子的聲音,魏霸“詫異”的看著夏侯懋:“將軍,這是”
夏侯懋嘿嘿一笑,“這是我的晚輩,不方便與你見面,所以坐在屏風後面。”
魏霸誠惶誠恐,連忙躬身行禮:“拜見姑娘,唐突之處,還請原諒。”他一邊說,一邊卻有些詫異。夏侯懋能讓她坐在身後,可見非常親密,從他的神色可見,他對這個女子很看重,卻又只是說晚輩,可見不是他的女兒。那會是誰?
夏侯徽一時著急,暴躁了行蹤,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此時再掩飾也沒有意義了,只好有些羞澀的說道:“是我好奇,要來看看,與魏君何干。魏君,你為何不隨靳東流去宛城,到了長安,又不肯來見安西將軍,莫非是想去洛陽嗎?”
魏霸長嘆一聲:“姑娘說得正是,我正是想去洛陽。至於宛城,我是不想去的。因為諸葛喬其實不是我殺的,我是被人陷害的,而陷害我的正是司馬懿手下的細作。他們扮作我的模樣,殺了諸葛喬,卻栽贓到我的身上。我百口難辯,只好趁著那些人救靳東流的機會出逃。如今有家難回,有國難歸,只想找個地方,苟且偷生。還請安西將軍成全。”
夏侯懋連連點頭。雖然目前還不能肯定魏霸所說的是不是事實,至少這個理由是可能成立的,是經得住推敲的。
“既然你想找個安生之處,為何不來我安西將軍府。莫非你看不起我夏侯懋?”
“豈敢。”魏霸又嘆了一口氣:“我雖然被迫無奈,逃出漢中,卻不想與父親為敵。將軍鎮守關中,而諸葛亮即將出兵,家父身為鎮北將軍,自然會來關中。如果來投安西將軍,到時候豈不是要與父親對陣?叛國已是不忠,我豈能再與父對陣,做不孝之人?不忠不孝,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
夏侯懋頜首同意。
魏霸又說道:“再者,我若投奔將軍,將來傳到別人的耳朵中,對將軍也有些不利。綜合考慮到這幾個方面,我才決定去洛陽,只是沒想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