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
“因為叔父成親多年,年過四十,卻膝下無子,所以這才和我父親商量,把我接到成都來,繼承他的血脈。為了這件事,還特別請示了吳王。吳王當時還對叔父的使者說,送一個人才給你們,這是我最大的誠意,希望你們丞相能明白我的心意,將來吳漢能夠保持良好的盟友關係,不要再兵戈相見。”
“我自己也很高興。雖說我自詡有才,可是有兄長專美在前,我沒什麼希望繼承父親的爵位。有兄長在前,吳王也不會給我太多的機會,以免我家坐大。能到成都來,繼承叔父的血脈,對我來說,無疑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所以我來了,滿心歡喜的來了。於是叔父成了父親,而父親卻成了伯父。”
“我一來就做了附馬都尉,很快,又跟著丞相在府中做事。丞相府的人都很喜歡我,我尊敬他們,他們愛護我。丞相對我雖然很嚴格,卻不乏關懷,他在百忙之中還抽出時間指點我的學業。我跟他學了《管子》、《商鞅》《韓非子》這樣的法家著作。在此之前,我只讀儒家經典,從來不摸這些法家雜術。不過為了做好他的兒子,繼承他的一切,我還是很認真的學。他教得認真,我學得認真,只用了兩年的時間,我基本上就粗通了法家學術,是不是進步很快?”
魏霸點了點頭:“僅用兩年時間就通曉法家學術,進步的確很快。”
“是的,我自己也這麼覺得。不僅如此,我還學習兵法,我抄過的兵書有一箱子。我還學習《戰國策》、《鬼谷子》《黃帝陰符經》這樣的權謀著作。我夜以繼曰的學,就是想博得他的歡心。”
“他原本也很滿意,多次當著馬謖等人的面誇獎我,還為我選了一門好婚姻。我妻子是襄陽馬家的人,很賢惠,我兒子叫諸葛攀,今年才兩歲,很聰明。”諸葛喬忽然笑了起來,眼神發亮。不過那抹亮光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不過,好景不長。”諸葛喬的聲音再次變得陰沉起來,“自從我弟弟阿瞻出生之後,父親看我的眼神就有些不對了。他再也沒有心思關心我的學業,也沒什麼時機和我說話。一有時間,他就會去看阿瞻。”
魏霸皺起了眉,打斷了諸葛喬的話。“伯松,你多心了,我覺得丞相對你沒有外心。”
“你是局外人,我是局中人,這些感覺,我才有最直接的體會。”諸葛喬轉過頭,狠狠的盯著魏霸。魏霸一驚,發現諸葛喬的眼中居然有些血絲,配合他那狠戾的表情,看起來讓人不寒而慄。“你父親雖然對你也嚴厲,可是不管怎麼說,你是他親生的,你如何能感覺到這種與生俱來的隔閡?在你們眼裡,你們只知道他是個嚴父,可是在我的眼裡,他卻是個嚴厲的叔父。”
“子玉,鎮北將軍雖然嚴厲,可是不管你犯了什麼錯,他都會護著你。可是我呢,我不能有一點失誤,我每一步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出錯。我出了錯,他不會罵我,也不會告訴我錯在哪兒,他只會嘆氣,很失望的嘆氣。”諸葛喬將頭埋在兩膝之間,泣不成聲:“只要一看到他嘆氣,我就會心驚肉跳。可是很多時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我費盡心機,也猜不到他究竟在想什麼,因為因為他從來不肯對我說他在想什麼。”
“子玉,我知道,有很多人妒嫉我,可是你知道嗎?我妒嫉你,妒嫉你有犯錯的機會,嫉妒你有一個護短的父親”
魏霸站了起來,這些話他不能再聽了,再聽下去會出事。涉及到別人家事,通常都沒什麼好結果。俗話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他還不是什麼清官。不管諸葛亮有沒有這樣的想法,至少諸葛喬心理有些偏激了。他可不想站在諸葛喬一邊,成為丞相的敵人,這一點意義也沒有。
“伯松,你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覺。”魏霸撣撣衣服,拱了拱手,轉身就要走。
“魏霸,你站住!”諸葛喬站起身來,厲聲喝道。
魏霸回過頭,也提高了聲音:“伯松,你累了,不要再說了。”說完,不等諸葛喬再說什麼,轉身就跑。諸葛喬伸手想拽住他,可是魏霸在這裡練了幾個月的拳法,對每一塊石頭都熟悉得如同手指,哪裡會讓他抓住。沒等諸葛喬反應過來,他就跑遠了。
諸葛喬跺足大罵,聲音嘶啞,有如夜梟,魏霸也不管他,火速下山。這廝已經瘋了,以後要離他遠一點,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魏霸跑回大營,這才鬆了一口氣,回了大帳,見魏武正伏在案上寫字,吃完的飯碗還丟在案上。魏霸四處看了看,不解的問道:“阿武,小玉呢?”
魏武抬起頭,瞪著一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