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霸看著那女子消失在山坡之後,不禁又吹了一聲口哨。這年頭的女子雖然沒有後來那樣要講什麼三從四德,可是縱馬賓士的還是非常少見,和後世那些穿著緊身皮衣皮褲,騎著哈雷摩托在大街上招搖過市的女郎有得一拼啊。
“哇,好馬。”魏武豔羨的吸了口口水,引得魏霸腹誹不已。這小子到底是還沒長成,只問馬,不問人啊。只看到馬好,卻看不到馬背上的人更好。
“阿兄,她究竟是誰啊,怎麼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說了幾句話,轉身就走了?”
“她是心虛了,不走還能怎的?”魏霸得意的瞟了魏武一眼,聳聳肩,總算在這個弟弟面前找到了一點做哥哥的尊嚴。這些天跑步,這小子是幫了他不少,可也沒少寒磣他,要不是他現在一心要戰勝自己,早就被他那張臭嘴打擊得崩潰了。
“心虛?她為什麼要心虛?”魏武還是一頭霧水,兩隻大牛眼忽閃忽閃的看著魏霸扮可愛。
“身為扶風馬家的後人,卻不知道喪家狗的出處,難道還不夠丟人?”
“扶風馬家?”魏武愣了片刻,還是不太明白:“你是說,她也姓馬?”
魏霸很無語,抬手在魏武的後腦勺上肩了一下:“廢話,她就是來祭拜馬超的,身後那些羌人侍衛對她又這麼敬重,不是馬家的人,還能是誰?”
“噢——”魏武這才恍然大悟,拉了一個長聲,接著又問:“怪不得她說你罵了她爹呢,原來她是馬超的女兒啊。那喪家狗究竟是什麼典故,怎麼又跟孔聖人扯上關係了?”
魏霸也有些心虛,他雖然相關的雜書看得不少,可是真正的古籍卻沒有讀過,之所以知道這個典故,不過是因為那三個字被一個學者用過之後,曾經引起一場不小的風波。他後來找了那本書看了一遍,才算對儒家經典中最基本的《論語》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這也是他唯一通讀過的儒家經典。他剛才大言不慚的說隨時恭候,是因為他猜出了那少女是馬家的人。扶風馬家出過大儒馬融,馬融那可是盧植、鄭玄這些牛人的老師,說起來,劉備和公孫瓚都是他的徒孫,馬家的人不懂這個典故著實有些丟人,想來她也是不好意思當面問,只會回去自己查書或者向別人請教。真要他說,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問題嘛,很複雜。”魏霸耍了個花腔,顧左右而言他。轉過一個山角,看著遠處寂寞的馬超墓,卻莫名的有些感慨。馬超死在成都,卻葬在陽平關,大概是因為這裡離涼州最近,他又曾經在漢中生活過一段時間。五虎將之一的錦馬超,身後卻這麼落寞,又有誰能想得到?不過,一想到馬超,他又想起了馬岱,心裡很不是滋味。演義上說,就是這個馬岱後來一刀斬下了老爹魏延的首級,把魏家打入了無底深淵。他雖然知道演義七分真,三分假,那個無間道故事也太玄乎,未必靠得住,可是一旦關係到自己的切身利益,這心裡終究有些芥蒂。
看來還得提醒一下老爹魏延,離姓馬的遠一點。馬家從馬騰開始,就是真正的反骨仔,馬岱雖然不如馬超,可是要論無間道的本事,恐怕馬超也望塵莫及。
“啊呀,阿兄,你就給我講講嘛。”魏武拽著魏霸的袖子,扭著屁股耍起了無賴。他的力氣大,魏霸還真拽不過他,被他拉得踉踉蹌蹌,只得叫道:“你鬆開,你鬆開,鬆開我就給你講。”
“那好那好,你快講。”魏武嘻嘻的笑著,鬆開了魏霸,很殷勤的替魏霸撫平衣褶。魏霸咳嗽了一聲,擺出一副滿腹經綸的模樣,講起了這個典故的來歷。魏武聽得眉飛色舞,拍掌笑道:“我明白了,原來那些書生當成祖宗一樣的孔夫子也曾經被人罵成狗。這下太好了,以後我看到哪個書生不順眼,我也罵他是狗。誰要不服,我就讓他去翻書,補補學問再說。”
魏霸翻了個白眼,轉過身,佯作欣賞風光。魏武猶不自知,美滋滋的考慮著要去罵哪個書生是狗,羨慕的對魏霸說道:“阿兄啊,我現在發現你也不是一無是處了,至少在我們幾個兄弟之中,你還算得上有點學問。”
“嘿,你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魏霸惱羞成怒,伸手去揪魏武的耳朵,“臭小子,不知道兄友弟恭,長兄如父嗎?”
“嘻嘻!”魏武也不怕他,一個箭步跳開,指著魏霸嘻嘻的笑道:“你又不是長兄,我怕你作甚。再說了,阿爹還沒死,還輪不到你來管教我呢。你這麼說,是不是想咒阿爹死?哈哈,你慘了,我去告訴阿爹,你慘了。”
魏霸自知失言,尷尬的拍拍額頭:“唉呀,我有點暈,有點暈,我要倒了,要倒了。”
“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