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吞聲。至於一向孱弱的魏霸,那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今天的魏霸已經不是以前的魏霸,他忍不下這口氣。套用某個郵差的話:誰家的佃戶能這麼欺負地主?
魏霸不動聲色的走上前,佯作沒聽見張平那句頗有挑釁意味的話,輕聲問陳管事道:“你剛才把話說清楚了沒有?”
見魏霸這副模樣,張管事的頭昂得更高了,即使魏霸比他高半個頭,也能清晰的看到他頜下的肉圈。陳管事的頭低得更低了,下巴幾乎要抵到胸口。按照他們的經驗,魏霸就算有脾氣,也只敢對陳管事發,是不可能對張管事呲牙的。
陳管事低聲道:“說了。”
“你是怎麼說的?再說一遍。”魏霸眉心微蹙。
“喏。”陳管事不敢反駁,只得把剛才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魏霸靜靜的聽完了,這才轉身張管事:“剛才陳管事是這麼說的嗎?他有沒有說謊?”
張管事哼了一聲,傲氣十足的說道:“他沒這個膽子。”
魏霸點點頭:“你這麼說,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剛才已經聽懂了他說的話?”
“聽懂了又如何?”張管事見魏霸聲音雖然並不響亮,可是態度卻沒有往曰的恭敬,不免有些惱怒,提高了聲音喝道:“你一回來就要這麼多人手和物事,我豈能不問清楚再”
魏霸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報告了夫人沒有?”
張管事話還沒說完,半中間被魏霸打斷,一口氣憋在心裡,非常不舒服,圓潤的臉龐都有些脹紅了。他眼神一緊:“在得到你的解釋之前,我怎麼會用這點小事去打擾夫人?”
“這麼說,你還沒有報告夫人?”
“當然。”
魏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微微的抬起頭,眼神變得凌厲起來。他盯著張管事,一字一句的說道:“父親讓我連夜從沔陽趕回來處理的事,你認為是小事?”
張管事一愣,情知剛才失言,被魏霸抓住了把柄,卻不以為然,反倒被魏霸的態度激怒了。他冷哼一聲,不予作答。
“我知道,你是夫人陪嫁家奴,地位與一般家奴部曲不一樣。不過,夫人現在是魏家的夫人,她的財產也就是魏家的財產,她的家奴,當然也就是魏家的家奴。你,是魏家的家奴,魏家的家奴,什麼時候可以懷疑家主的決定了?”
張管事啞口無言,愕然看著魏霸,被魏霸的突然襲擊搞得手足無措,在他的記憶中,魏霸從來沒有這麼說話的時候,特別是進了這個院子。他想反駁,可是一時又找不到理由,嘴巴張了兩次,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是魏家的庶子不假,可是庶子也是子,也是主人的一份子,你一個家奴看到主人,不但不行禮,還如此倨傲,是哪家的規矩?頭抬這麼高幹什麼?頭抬得高,你就能由家奴變成主人?”
魏霸越說聲音越大,近乎聲色俱厲。“我要做的事關係到魏家的前途,關係到父親的顏面,這才連夜趕回來,為的就是搶一點時間,你一個家奴生生耽誤了我半個時辰。我想問一句,是誰給你的膽子?耽誤了大事,誤了魏家的前途,你又拿什麼來負責?”
“你我”張管事手足無措,張口結舌,胖乎乎的手指顫巍巍的指著魏霸,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你還敢用手指著我?”魏霸冷笑一聲,突然出手,握住那根肥胖的手指,用力一擰,“喀吧”一聲脆響,手指被擰斷,轉了個方向。張管事看著自己變了形的手指,眼睛瞪得溜圓,倒吸一口涼氣,突然“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
不僅是他,就連魏武和陳管事也被魏霸暴戾的舉動嚇了一跳,瞪圓了雙眼看著魏霸。
“你敢你敢”張管事握著被擰斷的手指,疼得滿頭是汗,卻不肯退步,嘶聲叫道:“你敢唉喲唉喲,我的手”
“閉嘴!”樓上珠簾一響,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錦衣少女從裡面走了出來,瞥了張管事一眼,輕喝了一聲。張管事一看到她,立刻緊緊的閉上了嘴巴,眼神卻楚楚可憐得像條哈巴狗,只是這眼神一轉向魏霸,就立刻變得怨毒起來。
“霸少主,夫人請你上來說話。”
魏霸輕蔑的看了張管事一眼,緩步上了樓。那少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甩手進了屋,珠簾在她身後晃動,似乎在嘲笑魏霸的不自量力。魏霸沒有進門,就站在晃動的珠簾外,拱手施禮:“魏霸見過夫人。”
“為什麼不進來說話?”一箇中年婦人的身影若隱若現,聲音也有些飄忽。
“父親著我連夜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