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魏軍的反應,魏延報之以冷笑,他一面下令敲響戰鼓,通知谷內的趙雲他來了,一面派出二百武卒組成敢死隊,向魏軍發起了試探姓衝鋒。
二百武卒排成兩個相隔數步的矢形陣,舉著盾牌,緊握著環刀,飛快的向魏軍接近。他們雖然有兩百人,可是配合默契,行動一致,即使是在奔跑中,隊形也沒有散開,像一條會變形,會彎曲的雙頭箭,迅速衝向魏軍。
在他們的身後,掩護的弓弩手開始集射,一枝枝羽箭飛過他們的頭頂,發出嗖嗖的聲音,有如漫天飛舞的蝗蟲,扎進魏軍的陣中。魏軍不堪示弱,一面在陣前列起了盾陣,一面用弓弩進行還擊。雙方的箭枝在空中交匯,隨即又分開,射入對方的陣中,射在武卒手中的盾牌上,如爆豆一般亂響。有少數箭枝相撞後,落在武卒的頭頂上,他們卻根本不去理會,眼中只有越來越近的魏軍盾陣。
進入百步以內,魏軍的弩開始發威,一枝枝弩箭厲嘯著衝出盾陣,撲向結陣而來的魏家武卒。
“散!”領兵的軍侯一聲大吼。矢形陣忽然散開,前面的將士開始發足狂奔。弩箭從他們身邊飛過,深深的扎入盾牌,有的甚至射破盾牌,扎入武卒的身體中,強勁的力量將奔跑中的武卒撞翻在地,有的甚至立足不穩,摔下旁邊的山崖,可是其他的武卒根本不去關心這些,他們只是舉著盾牌飛奔,直到被弩箭射中為止。
弩箭的威力大,可是射速也慢,武卒衝到陣前,魏軍只有一輪射擊的機會。為了避免這個問題,魏軍也好,蜀軍也罷,都會使用三輪射擊法,儘可能的加大射擊密度。三輪箭射罷,第一次衝鋒的二百名武卒有三十多人被射傷射死,剩下的人奔到陣前,在軍侯的指揮下,重新匯合成一枝鋒利的巨箭,一頭撞向魏軍的盾牌。
“殺!”蜀軍怒吼,橫身直撞,戰刀高高舉起,閃電般落下。
“殺!”魏軍怒吼,刀盾手用肩膀擠住了盾牌,長矛手雙手握緊長矛,從盾牌的間隙裡刺了出去。
能做敢死隊的都是武技高強、悍不畏死之輩,從出陣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是戰死在陣前,家屬可以享受豐厚的撫卹,要麼衝破敵陣,活著回去,接受豐厚的獎賞,升官發財。魏家武卒不需要親衛隊壓陣,因為他們沒有臨陣逃脫的想法,不僅是為了父母妻兒的生命,更是為了榮耀。魏延厚養士卒,士卒也願意為他賣命,沒有人願意做逃兵,讓自己的家主蒙羞。
“轟”的一聲巨響,衝在最前面的兩個武卒被長矛刺中,鮮血迸射,他們卻毫不畏懼,繼續發力前衝,任憑長矛刺穿了身體,硬生生撞開了擋在身前的盾牌,衝到長矛手的面前,長刀揮起,一刀砍下了目瞪口呆的長矛手首級,帶著血淋淋的長矛又向前衝了一步,張開雙臂,抱著一個魏軍士卒,大吼一聲,向山崖下衝去。
魏軍士卒驚駭莫名,嘶聲慘叫,慘叫聲在山谷中迴響,迴盪在每一個魏軍士卒的心頭,讓他們不寒而慄。
魏家武卒卻沒有害怕,他們甚至沒有去看一眼摔下山崖的袍澤,他們只是抓住了袍澤利用生命創造出來的機會,順著魏軍盾牌裂開的小小缺口,一湧而入,大砍大殺,用敵人的鮮血為袍澤報仇。
魏家武卒的強悍大出魏軍的意外,他們還沒來得反應過來,就被武卒們衝破了第一道防陣,死傷過半,剩下計程車卒大驚失色,紛紛後退。武卒們雖然渾身浴血,卻士氣昂揚,他們迅速變陣,前方剛剛戰陣一陣的人側身讓在一旁,後面尚未接戰的迅速補充到最前面,衝向魏軍的下一個阻擊陣勢。
彪悍的武卒勢足破竹,以一百多人的傷亡為代價,一口氣脫破了魏軍三道防線,衝到了魏軍本陣前。
看著如血人一般挺身而立的魏家武卒,魏軍士氣大墮。他們和褒斜谷裡的蜀軍戰了這麼多天,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拼命,這麼強悍的蜀軍。看看他們身後七零八落的阻擊陣地,看看躺在地上哀嚎的同伴,所有的魏軍將士都覺得腦後直冒寒氣,彷彿站在陣前的這些蜀軍士卒不是人,而是從地府來的殺神。
魏軍慌亂,魏延卻準確的抓住了戰機,他迅速派出一千武卒,撲向魏軍主陣。
面對兇悍的蜀軍,魏軍被迫無奈,只得敲起戰鼓,鼓起餘勇迎戰。
雙方在激昂的戰鼓聲伴奏下,在褒斜谷口展開了廝殺。只是一方士氣如虹,步步緊逼,一方卻士氣低落,疲於應付,無還手之力。
在谷中的趙雲聽到了谷外的戰鼓聲,他非常謹慎,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動進攻。他一面讓將士們備戰,一面讓人攀上山岩,眺望谷口外的戰場。他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