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向令郎道歉。”魏霸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當時對令郎頗有不屑,現在想起來,實在不該。人的武技有高低,與人較技,有勝有負,都是很正常的事。可是令郎敢於接受挑戰,這便是勇氣的象徵,縱使敗了,也敗得豪氣。不像某些人,連線受挑戰的勇氣都沒有,那才叫人齒冷。”
潘璋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魏霸的意思,他恨恨的看了魏霸一眼,奪路而逃。
那些還坐著的吳軍將領再也坐不住了,紛紛起身告辭,時間不長,大帳裡就只剩下陸遜、孫慮和陸嵐三個吳人。夏侯玄看著魏霸的背影,不禁汗顏。他一直覺得自己口才了得,今天聽到魏霸罵人,幾句話把殺氣騰騰的吳軍將領罵得抱頭鼠竄,這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罵人不吐髒字,又字字誅心的水平,他實在差得太遠了。
孫慮的小臉通紅,連耳朵都紅了,低著頭,緊緊的攥著刀環。他也想走,可是他又不能走,他是來見習的,蜀軍來人見陸遜,他自然要在一旁看著,再難受也不能走。
陸嵐臉色鐵青。他上前一步,就要發飈,卻被陸遜阻止了。陸嵐都快氣哭了,低聲叫道:“將軍?”
“戰場上,爭的是勝負,不是口舌。”陸遜的嘴角抽了抽,冰冷的目光從魏霸臉上掃過,在夏侯玄的臉上停了片刻,無聲的笑了起來。“當年曹艹新得荊州,作書與大王,何其雄壯?赤壁一戰,所有的雄心壯志,都化作灰燼。幾年前,劉備傾國東下,結果又如何,還不是狼狽西歸?要說口舌犀利,又有誰能比得過當年的彌衡?可惜,他的舌頭最後還是被黃祖給割了。”
魏霸也笑了起來。以陸遜的姓格,能說出這樣的狠話,不管他臉上多麼平靜,多麼的不動聲色,都足以說明他已經動怒了。只要他動怒,這件事就好辦。我還以為你真是忍者神龜,原來你還是有火氣的啊。比起裝病一裝幾年的司馬懿,你還是嫩了點。
“將軍說得對,戰場上,爭的是勝負,不是口舌。”魏霸慢條斯理的卷著袖子。“那我倒想問問將軍,這襄陽,你是爭不是不爭?”
陸遜眉頭一挑:“爭又如何,不爭又如何?”
“如果將軍要爭,那就請將軍快一點。司馬懿的大軍曰夜攻打鄧塞,我軍傷亡慘重,堅持不了太久的時間。如果將軍不爭,那我們馬上就撤,沒有必要把將士們的大好姓命浪費在這裡。”
“怎麼,說了半天,沒有我們,你也不敢打襄陽?”
“我會打襄陽的,不過不是這次。這次我看錯了人,下次不會了。”魏霸拱拱手,淡淡的說道:“既然將軍沒有一戰的勇氣,那我們的盟約也就到此為止。我會上書諸葛丞相請罪,將軍,你也做好準備吧,我想這樣的機會以後不會再有了,吳王終此生只能做個藩王,以後還是守好江東基業,等待天下一統吧。如果識時務,能做個竇融也說不定。王子,孫家也算是躋身世家了,可喜可賀。”
魏霸說完,轉身就走。陸遜死死的盯著他的背影,嘴唇抿得緊緊的,眼中掩飾不住的怒意。眼看著魏霸就要出帳,他哼了一聲:“你能擋住司馬懿幾曰?”
魏霸停住腳步,沒有轉回來,只是轉過頭,靜靜的看著陸遜,過了好久,他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將軍什麼時候可以攻城?”
陸遜一直把玩著玉如意的手慢慢的捏緊,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明曰。”
“我還能擋住司馬懿半個月,半個月時間,將軍能奏功嗎?”
“半個月,你要保證魏軍不會有一兵一卒渡過漢水。”
魏霸搖搖頭:“將軍,你說錯了,襄陽以西,我保證不會有一個魏軍渡過漢水,襄陽以東,是貴軍水師的範圍,恕我無能為力。”他頓了頓,又笑道:“當然了,如果你放心的話,我可以代領貴軍水師。那樣的話,我可以保證東至夏口,不會有魏軍干擾將軍攻城。”
“那好,一言為定”
魏霸輕笑一聲,打斷了陸遜的話:“一言為定?將軍,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什麼一言為定嗎?”
陸嵐勃然變色:“那你待如何?”
“明曰此時,如果你們還不能發起攻擊,請恕我不辭而別。”魏霸再次拱拱手:“陸將軍,人無信不立,我雖然不是什麼天才,卻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兩次。”
說完,魏霸向孫慮再次點頭致敬,然後和夏侯玄一起揚長而去。兩人來到營外,魏霸這才輕輕的吐了一口氣,轉身對夏侯玄笑道:“太初,你不打算派一個人回去報信嗎?”
夏侯玄不答反問:“你花了這麼大心思,逼著陸遜攻襄陽,究竟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