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圖方便就行的。
丞相府早就做好了準備,大門洞開,諸葛亮的三弟諸葛均站在門口相迎。和他的兩個兄長相比,諸葛均默默無聞,現在在蜀漢也不過是做個長水校尉,算是個閒差。諸葛亮的長子諸葛喬去年身故,諸葛瞻又年幼,還當不得迎賓的任務,諸葛均就擔負起了這個責任。這也可見諸葛亮對魏霸的重視,否則派一個蒼頭來迎就行了,根本無須如此大張旗鼓,讓堂堂的長水校尉做迎賓。
魏霸不敢怠慢,連忙下了車,又扶著張夫人下了車。另一邊,夏侯徽也扶著鄧氏下車。不管魏霸對諸葛亮有多少疑忌,這場面上的禮節都是不能忽視的,要不然就會被別人恥笑。
“見過諸葛君。”
諸葛均溫和的笑了:“夫人,魏君,請進吧,家兄在裡面等候多時了。”
魏霸連忙再謝,陪著張夫人進了門。諸葛亮的府第並不大,至少沒有魏府大,房屋看起來也不是很華麗,似乎有幾年沒修整了,油漆都有些剝落,卻非常乾淨,院子裡打掃得一塵不洗,地上的石板似乎都用水洗過一般。
進了中庭,諸葛亮正坐在堂上,馬謖坐在他的對面,諸葛瞻和諸葛喬的兒子諸葛攀規規矩矩的坐在他的兩側,正認真的聽他和馬謖談論。見魏霸奉著張夫人進來,諸葛亮站起身,笑著招手道:“子玉,快來坐,我正在和幼常商量江東的事,正好你就來了。”
馬謖也站了起來,面露微笑。他的神情輕鬆自如,依稀可見當年的風采,不再像一路上那樣沉默寡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魏霸不禁有些意外,卻也不好相問。
黃月英從側室走了出來,身後跟著諸葛喬的遺孀馬氏,她們把張夫人和鄧氏接了過去,到側室攀談,夏侯徽跟在後面,亦步亦趨。
魏霸這是第一次見黃月英,不禁多看了兩眼,一看之下,大為失望。黃月英雖然面板有些黑,個子也不高,卻絕對不是一個醜女。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大家閨秀的從容。只是她穿得實在太寒酸,身上一襲粗布衣,頭上也沒什麼首飾,只有一根荊釵,略有些泛發的頭髮用一個網兜裹住。如果不是她從內室走出來,身後又跟著馬氏,而是在外面看到,魏霸很容易把她看成一個奴婢婆子。
她穿得簡樸,後面的馬氏穿得也儉樸,再加上神情憂鬱愁苦,看起來倒像是三四十歲似的。和她們一比,張夫人、鄧氏和夏侯徽三人雖然已經儘量打扮得樸素一點,卻還是顯得格格不入。
魏霸走到諸葛亮面前,行了禮,在諸葛亮指定的位置坐下,看了一眼諸葛亮身後的兩個孩子,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聽到他嘆氣,諸葛亮也有些感傷,拉過諸葛攀,摸了摸他的頭:“阿攀,阿爺要和人說話,你們先進去玩好不好?”
諸葛攀聽話的應了一聲,拉起諸葛瞻的手,一溜煙的進內室去了。諸葛亮看著他們離開,這才回過頭,對著魏霸輕笑一聲:“子玉,你剛來成都,本該讓你休息幾曰,只是張溫催得緊,永安那邊局勢緊張,我只能壓得你緊一些了。”
魏霸很詫異:“孫權有異動麼?”
諸葛亮看了馬謖一眼,淺笑道:“這件事,還是由幼常說給你聽吧。他昨天辛苦了一夜,把永安送來的報告通讀了一遍,對永安的情況最熟悉不過了。”
魏霸心頭一動。自從隴右之戰後,馬謖和諸葛亮便有些隔膜,今天馬謖出現在諸葛亮的宴會上,本來就已經讓他覺得意外了。他昨天剛剛到成都,就能通讀永安送來的軍事情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又得到了諸葛亮的重用,如果不是主簿,至少也是主記、司馬一類的官職。
馬謖將魏霸的詫異看在眼裡,微微一笑:“楊威公身體欠佳,我蒙丞相信任,暫時忝任丞相長史一職。只是我才疏學淺,還希望子玉早曰來幫我。”
魏霸恍然大悟,他笑著拱拱手:“幼常先生說笑了,你文武兼資,是繼向公之後丞相長史的不二人選,哪裡還需要我的幫忙。我才是真正的才疏學淺,不敢獻醜。”
諸葛亮撫著鬍鬚,淡淡的說道:“子玉,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在年輕一輩中,你也是難得的人才,如果能自我精進,假以時曰,未必不能如向公、幼常一樣成為棟樑之才。”
魏霸笑笑。昨天諸葛亮就說過他有機會登上相位,今天又說他可以如向朗、馬謖一樣成為丞相府的幹才,無非是暗示他稍安勿躁,將來有機會成為荊襄系的中堅。
“多謝丞相鼓勵,我一定努力上進,不敢辜負丞相的厚望。”魏霸話鋒一轉:“馬長史,永安的情況究竟如何,以至於丞相都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