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賣一枚陶彈,就有可能多殺一個人,這是傷陰德的事啊。我已經賣造了那麼多陶彈,殺孽太重,實在不想再多殺人了。”
魏霸語氣中那瞬間的改口沒能逃過胡綜的耳朵。他不由得一怔。魏霸還把陶彈賣給誰?李嚴、諸葛亮如果要,就算撥一部分錢財給他,也不能說是賣,那買陶的會是誰?魏國,還是另有其人?
胡綜的心裡頓時繃起了一根弦,臉上卻裝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再說了,我還擔心你們買去的這些陶彈最後會落到我的頭上呢。”魏霸聳聳肩:“歸根到底一句話,我其實就是不想賣。胡君遠來辛苦,實在過意不去,再來一塊瓜?”
面對魏霸的坦誠,縱使胡綜機智百出,也有些沒辦法。人家根本不想賣,給你開個價都算給你面子。讓他更擔心的是,魏霸如果把陶彈賣給了魏國,那事情可就麻煩了。誰說敵國就不能賣?一枚陶彈一千錢,這簡直是暴利啊。反正魏國又不和魏霸的轄區接壤,肯定打不到魏霸的頭上。至於諸葛亮和孟達誰倒黴,那關他什麼事。
胡綜越想越緊張,越想越複雜,有些坐立不安。他們對魏霸的無恥有所預料,可是沒想到魏霸會無恥到這個地步,居然開出一枚陶彈千錢的天價。他們當時估計魏霸開個兩三百錢的價格就算頂天了。
一枚千錢,五十萬枚起售,那就是五萬金啊。這大概是孫權一年能控制的賦稅總額。
這是吳國根本承受不起的一筆開支。打壽春又不是有了這些陶彈就能完成的,還要調動至少三萬大軍,數不清的糧草、軍械,總開支驚人。如果陶彈就要花這麼多錢購買,那和花錢買壽春有什麼區別?也許是買壽春更便宜一些吧。
這生意沒法談了,胡綜百般勸說,魏霸不為所動,一個錢也不肯讓。胡綜急了:“將軍,陶彈的確威力不凡,可是在你發明陶彈之前,我們也曾經攻城掠地。現在沒有這些陶彈,我們同樣可以攻城掠地,將軍如果堅持這麼高的價格,那我們只好多犧牲一些士卒的姓命了。”
“悉聽尊便。”魏霸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反正你們大吳人多,多死幾萬人也沒關係,和我更沒有半個錢的關係。”
看著水火不浸,寸步不讓的魏霸,胡綜無可奈何,只得拂袖而去。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魏霸突然叫了一聲:“胡君,請留步。”
“將軍還有什麼事?”胡綜已經徹底被魏霸激怒了,口氣很不好。
“我想問件事,你如果不方便,可以不回答。”魏霸站了起來,掖好衣襟,走到胡綜面前:“誰領軍攻壽春?”
胡綜遲疑了一下:“輔國將軍陸遜。”
“是他啊。”魏霸彷彿早有預料的點了點頭:“如果真是他,那我可以讓一點。不過,我要和輔國將軍面談。”他抬起手,示意胡綜不要急。“說實話,你們吳國,我只相信輔國將軍一個人。陶彈交到他的手上,我能相信會真用在壽春,而不會落到我自己的頭上。其他人”他搖了搖頭,輕蔑的一笑。
“你要和輔國將軍談?”
魏霸用力的點了點頭:“是隻和輔國將軍談,否則,你現在就籤合約,交定金。出了這個門,下次再來的時候,我不知道會不會答應你,也不知道會報什麼價。”
胡綜無奈,只得答應把這個訊息傳回武昌。魏霸報的價太高了,他根本不敢答應。而且他也清楚,孫權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
五萬金,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胡綜走了。魏霸聳了聳肩,回到了大堂。堂上已經多了兩個人,一個是夏侯玄,一個是鄧颺。
“將軍不光是仗打得好,生意更是做得一流。”鄧颺半真半假的笑道。
“這就是智慧的力量。”魏霸不以為然的笑笑:“我之所以能開這麼高的價,是因為他沒有第二個地方買去。你信不信,用不了多久,他還得回來求我賣給他。”
“我看未必,孫權拿不出這筆錢。”夏侯玄搖了搖頭:“這大概是吳國一年的賦稅總額,考慮到吳國特有的制度,孫權真正能動用的錢財恐怕還不到這麼多。”
“孫權拿不出,可是有人拿得出。”
“誰?”
“陸遜。”魏霸拿起一塊瓜,啃了一大口,瓜汁淋漓。“如果我猜得不錯,孫權這是想借用江東世族的力量來攻取青徐一帶。按照漢吳共分天下的佈局,現在我軍只剩下幷州尚未得手,而吳國還有大片的土地要攻取。他不可能不擔心諸葛丞相攻取幷州之後,再搶在他前面前取冀州。而且,拿下青徐等地,他的實力更強,也就無懼於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