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恪漫不經心的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陸遜轉過頭,對朱績說道:“明天,我會派主力攻擊山嶺,一旦切斷了魏霸與其主力之間的聯絡,攻上山嶺,你就要以最快速度擊殺魏霸,能做到嗎?”
朱績大喜,躬身一拜:“請將軍放心,明天不是魏霸死,就是我亡。”
安排好了任務,諸葛恪就起身走了,朱績原本打算留下來,可是一見潘濬坐著不動,也起身走了。其他人也識相的離開,只留下主副兩位大將。
大帳內一片沉默。陸遜不說話,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潘濬轉動著酒杯,彷彿在考慮應該怎麼說,很顯然,他留下來有話要對陸遜說。
過了良久,潘濬抬起頭,靜靜的看著陸遜:“為什麼?”
陸遜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迎著潘濬的目光,露出幾分苦澀。“我們沒有時間了。”他從懷裡抽出一封事著體溫的信,遞給潘濬。“大王已經亂了陣腳,不能再讓我們從容應對。如果不能殺死儘快魏霸,情況會更糟。”
潘濬的眉心蹙了起來,他看著那封信,卻沒有伸手去接。陸遜居然把孫權的命令藏在自己身邊,直到現在才告訴他,這是很反常的現象。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陸遜對他的不信任,生怕他反對他的決定。他剛才如果沒有毫不猶豫的支援陸遜,陸遜現在大概不會把這封信給他看。
陸遜的手停在空中,手裡拿著那封信,目光中露出請求。潘濬輕聲嘆息,接了過來,看了一遍,淡淡的說道:“大王的心真是亂了,這很顯然是疑兵,只是為了牽制我們的注意力,以蜀漢的國力怎麼可能一下子出動這麼多大軍。”
“以大王的智慧,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我怕他是有另外的想法。聽說因為支援我們兩人的建議,太子被大王責罵了。最近呂壹的那些校事上竄下跳,不可一世,把武昌弄得烏煙瘴氣。長此以往,我們一起為將的怎麼可能在外安心作戰。”
“可殺!”潘濬怒不可遏。
“這幾天,我已經觀察了魏霸的陣地,他的中軍和主力脫離,中間相隔兩百多步,其間的通道已經被我摧毀的差不多。明天,我們集中兵力攻擊他的中軍,只要能成功擊殺他,這裡的戰事就可以結束,荊州就可以平定。年關將近,如果繼續大戰,大王必然要增賦。荊州百姓的負擔太沉重了,難保不會引起新的動亂。我已經等了半個多月,周胤他們卻還沒有一點訊息,我不能再等了。”
潘濬欲言又止。
魏霸小心翼翼地走過山嶺,來到主力大營。讓出四道陣地之後,主力已經後退了四百步,和他所在的山嶺有兩三百步,中間只有一道狹窄的山嶺聯絡。這幾天來,陸遜全力攻擊這道山嶺,霹靂車狂轟濫炸,已經將山頂上的陣地破壞得七七八八,連走路都非常困難。
見魏霸來了,相夫等人站了起來,熱情相迎。他們臉上雖然露出恭敬的笑容,卻難以掩飾眼中的焦慮。誰都看得出來,山嶺的陣地堅持不了太久,一旦被擊破,魏霸和他們之間的聯絡被打破,就成為孤軍,到了那時候,陸遜肯定會全力攻擊。
相夫小心的建議道:“將軍,撤回來吧,太危險了。”
魏霸環顧一週,目光從那些蠻族將領臉上掃過。他看到了堅定,也看到了猶豫和膽怯,還有一些動搖。他笑了笑,說道:“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堅持留在那裡嗎?”
相夫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魏霸的用意,只是這樣太危險了。一旦魏霸戰死,大軍很可能立刻崩潰。
“我們據嶺而戰,佔據了極大的優勢,這種情況陸遜不是不知道。換一個時間,他不會這麼攻擊,現在他之所以不肯放棄,就是因為我在那裡,他想殺死我,所以不惜代價的攻擊。我雖然冒點險,卻可以大量殺傷敵人。一量傷亡過大,陸遜就沒法進入交州,我們就安全了。如果換了在其他地方作戰,我們很可能要付出更大的傷亡,其實比現在更危險。”
魏霸笑道:“你們不要擔心,事情很快就有結果,陸遜也堅持不了太長時間。這一個月來,他已經死了一萬多人,傷亡接近一半。他就是神也堅持不下去,何況他根本不是神。所以最艱苦的時候,也就是勝利即將來臨的時候,我們只要再堅持幾天,最後的勝利一定是我們的。”
他提高了聲音,大聲問道:“你沒有信心嗎?”
那些將領們互相看了看,大聲說道:“我們有信心。”這些將領都是從魏霸的親衛裡面挑出來的。由一個普通的戰士能變成指揮幾十人、上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將領,都是魏霸對他們的賞識。在這種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