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統又舉著一面盾牌衝了過來,一把摁住她的脖子,將她摁倒在,同時怒吼道:“你不要命啦,傻乎乎的站著,以為你們吳人的箭認識你?”
孫魯班猝不及防,一下子撲倒在地,眼前除了紛亂的戰靴和一具具屍體之外,什麼也看不到。她慌亂的大喊大叫,撲命撲打,想要掙脫趙統的手,卻根本無法移動分毫。趙統一邊拖著她急退,一邊大聲命令著:“密集防守,盾手在前,矛兵在手,準備反擊!”
“喏!”刀盾手和矛兵們雖然被吳軍射了個措手不及,傷了不少人,卻沒有亂了陣腳,他們在趙統的指揮下,迅速變換陣形,刀盾手在前,矛兵在後,互相掩護,同時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山坡的武卒反應更快,敦武等人護住魏霸的同時,十幾個武卒就分頭奔向兩側的山坡,衝向那些上了岸,正在射擊的吳軍弓弩手。王雙大吼一聲,從山坡上一躍而下,一邊迎著吳軍的箭雨狂奔,一邊接連不斷的拉弓射擊。他一個人射擊的箭雖然不夠密集,威力卻不容小覷,片刻之間,數名吳軍弓弩手被他射中,倒退著摔倒在水中,激起一陣陣的水花。
一百多步的距離,王雙射出了二十多枝箭,射殺了十多名吳軍弓弩手,他將弓插回弓箙,順手拔出了他心愛的兩柄鐵錘,大步如飛,衝向目瞪口呆的吳軍弓箭手。
這一百多步的距離,他接連中了數箭,那枝箭被他像擼茅草一般的掃去,鮮血從傷口中濺出來,他卻依然奔跑如飛,捲起一陣狂飈,殺入吳軍弓弩手的陣中。
“殺!”一聲怒吼,鐵錘揮起,敲在一名弓弩手的頭盔上,“當”的一聲巨響,弓弩手側飛了起來,轟的一聲摔入河中,鮮血隨即將河水染紅。
“殺!”再一次怒吼,反掃的鐵錘狠狠的敲在一名揮刀砍來的吳軍士卒手臂上。手臂折斷,戰刀飛得不知去向,那吳軍士卒慘叫聲,捂著手腕急退,王雙一步邁步,搶到他的跟前,鐵錘迎頭砸下。“撲”的一聲悶響,那士卒腦漿迸裂,軟軟的倒了下來。
緊跟著,十多名武卒分別從兩側殺到,他們衝入吳軍陣中,大肆砍殺。這些弓弩手近戰能力一般,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被殺得狼狽不堪,箭陣隨即告破。吳軍弓弩手再也顧不上週胤的軍令,哭喊著向戰船逃去。
趙統等人壓力大減,也咆哮著殺了過去。
周胤眉頭緊皺,一面下令留在戰船上計程車卒反擊,一面下令將戰船駛離岸邊。他近距離的看到了王雙等人的戰鬥,深知這些人遠非自己部下的那些士卒能夠抗衡。如果他有足夠的兵力,也許他還可以和他們戰一場,可是現在兩次攻擊無果,三百多人有去無回,他身邊只剩下不到二百的兵力,如何能輕易的與這些虎狼般計程車卒硬拼。
魏霸從盾牌後面走了出來,看著漸漸駛離岸邊的吳軍戰船,眉心微蹙。
他覺得周胤的舉動有些反常。己方離開了山坡這個有利地形,衝到了水邊,正是吳軍反擊包圍的大好時機,為什麼周胤卻將戰船駛離了河岸?他是失去了勇氣,不敢再戰,還是因為什麼?
與此同時,周胤也在打量著遠處山坡上的魏霸,他的心情同樣複雜。魏霸的實力大大超過了他的預期,損失了三百多人,卻沒能撼動魏霸的陣地。剛才這一陣亂箭還不知道給魏霸造成了多少傷害,但是魏霸的悍然反擊,卻讓他的弓弩手損失慘重。粗粗的估計一下,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弓弩手被殺死,他手裡的實力已經非常有限了。
是繼續攻,還是放棄?繼續攻,就要從看護俘虜的兵力中抽調一部分人來補充。如果放棄,難道就這麼讓魏霸帶著公主從他眼前離開?
兄長啊,你究竟能不能及時截斷魏霸的退路?
在魏霸身後的鳳凰谷深處十餘里,周峻帶著一千多士卒正在小心翼翼的前進。他不得不小心,一來他只知道魏霸身邊有蠻兵,卻不知道魏霸身邊究竟有多少蠻兵。萬一蠻兵的數量太多,他就可能不僅無法完成任務,還會遭受重創。這些士卒都是他的私兵,如果損失太大,又沒能打勝,他將很難有機會補充損失,以後也就沒什麼機會參戰,更談不上立功。二來他深知這些蠻子在山裡作戰的能力,他身邊的這些士卒雖然也熟悉山地戰,可是要和蠻子們在山裡作戰,風險同樣不可低估。
周胤說,斥候打探到的訊息是魏霸身邊的蠻兵不會超過三百,他相信周胤,可是他依然不能大意。戰場上爾虞我詐的事情太多了,情況瞬息萬變,斥候們的訊息也可能有假,即使都是真的,那些訊息也是兩三天前的訊息,誰知道現在是不是還那樣?
小心行得萬年船,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