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霸再一次感受到了愚弄百姓的重要姓。
陸遜派出的人很謹慎的向前走,他們越走心越慌,越走心裡越沒底。他們已經走了五六十里,還沒有看到敵人的影子。他們不知道陸遜是不是想錯了,魏霸根本沒有來這裡,而是去了別的地方。他們又擔心魏霸就在前面的某個地方等著伏擊他們,越來越緊張,越來越害怕,前進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當斥候發現魏霸的時候,魏霸已經解決了衛旌返程了。當看到一艘艘的戰船鋪在沅水中時,這些吳軍知道他們的任務已經失敗了,衛旌已經敗在了魏霸的手下。他們二話不說,掉頭就跑,一路狂奔回沅陵城,把訊息報告給陸遜。
陸遜沉默不語,心情有些沮喪。在襄陽之後,他又一次被魏霸給耍了。雖說攻守雙方本來就不對等,魏霸比他擁有更多的主動權,可是衛旌就在他的眼前被魏霸擊敗,對他來說,這無疑是比單挑和罵陣更具有實際意義的羞辱。
除了羞辱之外,衛旌的失敗讓他的處境更加艱難。衛旌是要去接應步騭的,衛旌敗了,步騭就更危險了。如果他坐視不理,步騭那一路大軍必然損失慘重。
如果是在以前,他也許會對這個結果樂見其成。江淮系受到打擊,他的地位才會更加穩固。可是現在情況不同,呂岱的雪峰山大營失守,不管呂岱的主力能不能安全的撤回,他暫時都失去了戰鬥力。如果步騭再被魏霸截擊,損失慘重,吳國在荊州的兵力將會遭到重創,將來怎麼面對蜀漢可能發動的攻勢?
他不能看著這一幕發生,他必須竭盡全力的挽救步騭等人,他到這裡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可是他沒兵。區區兩千人,要出城和魏霸正面對陣,他沒有足夠的把握。有城池為倚仗,他還能控制部下的情緒,一旦出了城,他擔心那些徵招來的蠻子會一鬨而散,甚至倒戈相向。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魏霸這個神將的身份比他手中的戰刀殺傷力更大。
陸遜沉思良久,派出斥候去迎步騭,告訴他衛旌已經敗亡,酉陽不會再有接應的人馬。如果他的損失不大,還能支撐,就直接退回西陵。如果不行,那就退到沅陵來,和他匯合。
陸遜的決定非常及時,一天之後,實力更強的魏霸回到了沅陵城下,再一次包圍了沅陵。他像一隻蜘蛛,盤踞在網的中央,耐心的等候著蛛網上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出擊,捕獲獵物。而陸遜就像是一隻被蛛網緊緊纏住的飛蛾,雖然還沒死,卻也無法掙脫。
然而,陸遜清楚,魏霸也清楚,這一切很快就會發生逆轉,一旦陸遜的部曲趕到沅陵,陸遜就將佔據絕對的優勢,到時候他之前所取得的所有優勢和勝利都會像泡影一樣幻滅。
陸遜在城裡等,魏霸在城外等。
步騭扶著戰刀,氣喘吁吁,看著遠處擋住了山谷的亂石堆,氣得手腳發麻。從三山谷退出來,一個多月的撤退之路,他走得是如此艱難。趙統等人就像一個不散的冤魂,無時不刻的纏繞著他,讓他無法呼吸。
每天都在死人,每時每刻都在死人。最初還只是巡邏、警戒計程車卒遭到襲擊,隨著時間的推移,敵軍越來越猖狂,居然在大白天也敢靠近大軍發動偷襲。他們用沾了毒的毒弩進行偷襲,只要被射中,幾乎就很難活命。看著一個個同樣被陰暗自的敵人偷襲中箭,在經過一番痛苦的掙扎後,變成一具臉色發青,面目猙獰的屍體,每一個將士都受到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步騭知道,大軍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這些人隨時都有可能化身為不分敵我的禽獸,也許下一刻就會向他舉起屠刀。
步騭擔心的還不止是這些。趙統的纏鬥大大延滯了他的速度,他走了一個月,卻只走了一半的路程。僅憑剩下的餘糧,他根本無法安全的回到酉陽。
士氣低落,斷糧在即,久經沙場的步騭也有些慌了。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被動的局面,他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難纏的對手。他和交州的蠻夷交過手,他也和桂陽、零陵的蠻夷交過手,他同樣也和五溪的蠻夷交過手,可是之前的那些蠻夷都沒有眼前的敵人更兇殘,更陰險。那時候的蠻子呼嘯而來,呼嘯而去,雖然可怕,卻沒有太多的計謀,裝備也遠沒有現在這麼好,他們只是憑著本能利用自己的優勢。
可是趙統卻有足夠的才智將這些優勢發揮到極致。當他的才智和蠻子們的優勢結合到一起的時候,就成了步騭的噩夢。
步騭在接到孫權的命令時就知道這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他一直以為,自己就算無法剿滅這些蠻夷,至少也可以全身而退。現在他發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