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收縮防線,退守成皋、滎陽一帶。成皋、滎陽有地利可用,離洛陽又近,更有利於防守。
這個念頭一浮現在腦海裡,夏侯霸就有些莫名的焦躁。他一向崇尚進攻,認為進攻是最好的防守,現在仗還沒打,他就要放棄兗州,立足於防守,實在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這足以說明,他不僅在實力上沒有任何自信,在心理上也已經輸了。
這一點,比兵力不足更讓夏侯霸沮喪。
一個親衛走了進來:“將軍,營外有一個人,自稱是將軍故人,求見將軍。”
“故人?”夏侯霸愣了一下:“他叫什麼?”
“他沒說。”親衛遞上一封信:“他說把這個交給將軍,將軍就知道他是誰了。”
夏侯霸接過信,開啟看了一眼,臉色頓時一變。他沉吟了片刻,說道:“讓他進來。”他隨即又讓人叫來了夏侯威,寒著臉道:“給我準備一百名甲士,將大帳包圍起來,任何人不得隨便出入。”
夏侯威莫名其妙:“幹什麼,有刺客?”
“我準備殺人。”夏侯霸擺擺手,示意夏侯威不要多問了,立刻去準備。夏侯威撓撓頭,轉身去準備了。夏侯霸看了一眼手中輕飄飄的信,冷笑一眼:“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來見我。”
時間不長,夏侯威將甲士部署到位,一百名甲士將中軍大帳圍了三重,盔明甲亮,殺氣騰騰。
來人一襲春衫,除了臉皮略有些黑之外,可以算得上玉樹臨風,氣定神閒。
他看了一眼大帳外的甲士,就展顏而笑,對站在門口,一臉寒霜的夏侯霸說道:“仲權叔,這就是你手下最精銳的力量?”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夏侯玄。這一百甲士雖然很威風,可是在他的眼裡,這些人不過如此。原因很簡單,他看過更強悍的甲士,那些甲士的殺氣比眼前這些甲士還要更勝幾分。
夏侯霸眉頭微蹙,聽聞夏侯玄來了,他本想擺出一個陣勢,先殺殺夏侯玄的威風,挫挫他的銳氣。身為敵國大將,居然敢孤身入營,這眼裡還有我麼?不料他精心準備的下馬威根本沒鎮住夏侯玄,反而被他笑話了。這讓他很受傷。
“進來吧。”夏侯霸不接夏侯玄的話茬,轉身進了大帳,自顧自的在主席坐下,寒聲道:“最好能說幾句讓我滿意的話,要不然,你今天走不出這個大帳。”
“仲權叔什麼時候喜歡聽好話了?”夏侯玄慢條斯理的在客席上坐下,將衣襬整理好,這才抬起頭,笑盈盈的看著夏侯霸:“這可不是我印象中的你啊。”
夏侯霸更是惱怒:“這麼說,你今天是來消遣我的?”
“當然不是。”夏侯玄搖搖頭:“我只是想不出有什麼樣的話能讓你滿意。大戰在即,論兵力,論形勢,論錢糧充足,論將帥能力,我都想不出一點能讓你高興起來的話。要不,我姑妄言之,你姑妄聽之?”
“呸!”夏侯霸啐了一口,愈發的沮喪。夏侯玄的話句句戳他的心窩,讓他更加鬱悶。可是,夏侯玄輕身來訪,他又不能真的一聲令下,將夏侯玄斬殺當場。別說夏侯玄是他的親人,就是普通人,他也不能這麼幹啊。
“你究竟來幹什麼的?”夏侯霸沒好氣的說道。
“馬上就要和你對陣了,事先打個招呼。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嘛。”
夏侯霸冷著臉道:“曾經是一家人,現在是敵人了。”
夏侯玄看了夏侯霸一眼,忽然又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突然問了一句:“你知道你為誰而戰嗎?”
“當然是為天子而戰。”
“你知道天子是誰?”夏侯玄追問了一句,只是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只剩下譏諷和嘲笑。
夏侯霸的眉頭擰了起來。他盯著夏侯玄,心臟猛的跳了兩下。夏侯玄來果然有事,而且是大事,是他心裡一直擱不下的那件大事。
夏侯玄起身,坐在夏侯霸對面,伸手端起夏侯霸的酒杯,倒了一些酒在案上,用手指蘸了酒,寫了一個名字。夏侯霸一看,眼睛頓時瞪得溜圓,他霍的站了起來,大聲道:“不可能!”
夏侯玄無動於衷,輕輕的把名字擦掉,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端起酒杯,慢慢的品起了酒。
夏侯霸愣了半天,一步跨到夏侯玄身邊,揪著夏侯玄的袖子,低吼道:“快說,你是從哪兒得來的訊息?你是想拿這個訊息來誘降我嗎?”
夏侯玄輕輕掰開夏侯霸的手,微微一笑:“你覺得我有誘降你的必要嗎?我只是不想讓你死得糊里糊塗。其實,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