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喜歡上了白狼山的風光,留連忘返,僅是在這塊紀功碑前,就停了大半個時辰,還沒有離開的意思。
“將軍,我們還是走吧。”法邈苦笑道:“再等下去,你就是選擇和毋丘儉對陣了。”
“你的意思是說,毋丘儉一定會來?”
法邈一怔,連忙搖頭道:“我是擔心他會來。”
“不會吧。”魏霸爬上了那塊巨石,從懷裡掏出一個銅管,套在眼睛上,極目遠眺。秋天到了,草色漸黃,草原上如果出現身穿玄甲的魏軍騎士,會非常醒目,他一定可以發現。不過,他什麼也沒有看到,只看到一望無際的草原,彷彿一張巨大的金色地毯。
“將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魏霸不以為然,繼續調侃道:“伯遠,你說,如果毋丘儉就埋伏在某處,等著我,我能殺出去嗎?”
法邈苦笑道:“將軍,你真想在這兒等毋丘儉?”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會一會呢?我也想看看,一別經年,他有沒有進步啊。”
“將軍知道他要來?”
“還沒有看到。”魏霸重新坐了下來,雙手抱膝。“不過,我和他惺惺相惜,知道他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一定會在某個地方等著我。”
法邈急聲道:“那我們還不快走?我們只有一百餘騎,不是他的對手。”
“伯遠,有時候數量並不代表質量。”魏霸嘴角輕輕一挑:“既來之,則安之,此處風景不錯,好好欣賞一下吧。毋丘儉一來,就沒時間再看了。那時候,我讓你看看我給毋丘儉準備的禮物。”
法邈閉上了嘴巴,臉色有些難看。魏霸主動要和毋丘儉對陣,這個情況出乎他的意料。
八十里外,野狼谷,毋丘儉看著那個面色平靜的漢軍斥候,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眼神凌厲如刀鋒。
他在這裡藏了七八天,也沒等到魏霸來白狼山的訊息。就在他要放棄的時候,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客人。這個客人告訴他,魏霸已經上岸,帶著一百二十騎,正在趕往白狼山,按照他們的速度,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白狼山。他將在白狼山呆半天,曰落之前起程返回。
“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機會很難得。”來人很從容,顯然早有準備。“魏霸現在位高權重,已經很少親歷戰場。要想在戰場上擊殺他,幾乎沒有可能。這也許是你唯一的機會,如果錯失了,你這輩子也許都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
毋丘儉眉頭緊蹙,他知道這個人說得對,要想擊殺魏霸,這也許是最好的機會。他倒不擔心來人騙他,他雖然離白狼山有八十里,可是他安排了不少斥候在白狼山附近,很快他就會得到魏霸到達的訊息,也能知道他們有多少人馬,足以驗證這個人說的是真是假。
不過,如果真如他所說,魏霸只打算在白狼山呆半天時間,他現在就必須出發。否則,入夜之前,他追不上魏霸,反而被魏霸發覺的話,魏霸很可能趁夜突圍。雙方都是騎兵,而且魏霸一人雙馬,他的備馬不足,又要先賓士八十里,馬力消耗過大,速度必然會吃虧,很難追上魏霸,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魏霸從眼皮子底下溜走,喪失一個可能是改變大魏國運的機會。
如此重大的機會面前,毋丘儉卻有些遲疑。弟弟毋丘秀已經回了遼西,率領一千盧龍邊軍,押著糧草正在趕來,還有一天的路程,就能和他會合。有了這些糧草,他就不會有捱餓的可能,現在離開,他就有可能面臨斷糧的危險。
然而現在不走,等到毋丘秀趕來,魏霸大概也走了。
毋丘儉左右為難,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他沉吟良久,直到一個斥候衝了進來,向他彙報發現了魏霸的蹤跡,他這才下定決心,站了起來:“出發!”
毋丘儉留下幾個人去迎毋丘秀,自己率領千騎趕往白狼山。
一旦做出了決定,毋丘儉就不再猶豫,下令所有騎士全速前進。八十里,如果全速前進的話,一個半時辰後就可以到達白狼山,完全可以截住魏霸。這麼做,對戰馬的體力是個巨大的考驗,賓士八十里之後,戰馬所剩體力有限,戰鬥力肯定會大打折扣。可是毋丘儉依然有信心,因為他有近千騎,而魏霸只有一百二十石,兵力上的絕對優勢,可以抵消體力上的弱點。
相反,如果不能及時包圍魏霸,雙方開始長距離的追逐,那他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能不能及時圍住魏霸,是成敗的關鍵。
毋丘儉縱馬飛奔。
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