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樓上只剩下夫妻二人。她起身端了一杯茶,雙手遞給魏延。
魏延接過茶,張夫人挪到他的背後,雙手扶在他的肩上,輕輕的拍了拍,雲淡風輕的問道:“今天的事不順利?”
魏延苦笑一聲:“豈止不是不順利,其實是大出意外。”他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惱怒的一拍**:“你說說看,這小豎子這麼張狂,以後可怎麼得好?這是要滅我家門的不祥之兆啊。”
“你怨誰?”張夫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以前覺得阿武最像你,現在看啊,他才最像你。”
“他像我麼?”魏延不服氣的轉過頭,瞪著張夫人。“我看一點也不像。”
“你說得也對,他不像你。”張夫人淺笑道:“他和你一樣膽大無忌,卻不像你這麼沒腦子。”
“夫人”魏延惱羞成怒,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頓在案上,茶水四濺。他再敬重張夫人,也無法接受張夫人對他的評價。
“還不服氣?”張夫人毫不畏懼的看著魏延。兩人對視了片刻,魏延退卻了,目光閃了閃,讓開了眼神,從旁邊拿起一塊抹布,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案上的茶水。
張夫人放緩了口氣,淡淡的說道:“如果換成你,你會怎麼做?”
“那還用問,當然是答應丞相,與丞相聯手,清除李嚴。”魏延不假思索的說道:“反正他也沒打算真的篡位,何必與丞相為敵?”
“那你希望他篡位嗎?”
“夫人,你說什麼呢?”魏延詫異的看著張夫人:“且不說我受先帝大恩,不可能容忍此事發生。退一步講,你以為篡位真是那麼容易的事?李嚴且不說,他從來沒有把子玉當成心腹,不過是拿子玉當刀使。其他人,就說趙老將軍,你以他會同意子玉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陳至陳叔至能同意?關家、張家都可以支援子玉,可是子玉如果要篡位,他們恐怕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魏延掰著指頭數了一遍,最後說道:“如果子玉真想篡位,我想能支援他的大概只有魏國的那些人,就連那些蠻子都未必會支援他。別看他現在威風八面,一旦想要篡位,立刻眾叛親離。別的不說,我第一個就不能答應。”
“你今天已經五十多了,還能活幾年?”張夫人淡淡的說道:“二十年還是三十年?三十年後,子玉才到你這般年紀,可是你也好,趙老將軍也罷,都已經入土了,關家、張家,都是我魏家的姻親,富貴不亞於今曰,誰還記得先帝?你別忘了,關鳳可是子玉的正妻,果真子玉篡位自立,化家為國,她的兒子將來是要繼位的。”
魏延愕然,怔怔的看著張夫人。
張夫人冷笑一聲:“說你蠢,你還不認。你想到的那些問題,子玉能想不到?可是你只看到眼前,卻看不到以後。曹**當年起兵的時候,也是跟著袁紹征戰,可是三十年後,袁家煙消雲散,他的兒子卻代了漢。他年近四十才獨攬大權,可以依我看,子玉最多三十歲就能做到這一步。”
魏延目瞪口呆,過了半晌,他才喃喃的說道:“夫人,莫非你”
“他篡不篡位,我其實並不關心。”張夫人輕嘆一聲:“我只知道,魏家到了這一步,只能前進,不能後退。如果子玉真像你希望的那樣什麼都聽丞相的,魏家滅門的災難就不遠了。”
“怎麼會?”魏延結結巴巴的說道。
“怎麼不會?”張夫人瞪了魏延一眼,提高了聲音。“你真以為丞相信任你?要不是他制不住子玉,不得不借重你的身份,他會把你放在眼裡?你想想看,這幾年你先是從漢中到關中,再從關中到涼州,再從涼州回關中,現在又賦閒在家,連一萬精騎都被人奪了去。若不是子玉在荊州、交州打出一片天地,魏家還有什麼?你連吳懿都不如,吳懿可以縮起脖子忍辱負重,你呢,你做得到麼?”
張夫人一發怒,魏延頓時蔫了。
“你以為你被子玉牽連了,依我看,子玉是被你牽連了才是真的。”見魏延慫了,張夫人這才重新緩和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還記得當初北伐之前,你進子午谷計劃,丞相不納,我為此專程去了一趟沔陽大營麼?”
魏延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我為什麼會去沔陽大營?是因為子玉告訴我,你因為這件事和丞相幾乎要翻臉,鬧得滿城風雨。”張夫人想起當年的事,仍然後怕不已:“子玉為什麼後來會行間長安?為什麼丞相接受了你的計劃,卻又兵出隴右?他分明是要你們父子和趙老將軍做替死鬼。他這麼做,不是因為子玉,而是因為你桀驁不馴,丞相要機削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