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風留給魏延的都是魏家武卒組成的騎兵,他們人人裝備一支手弩。手弩的射程不及普通的騎弓,大概只有三四十步,可是手弩裝有五支箭,當他們冒著魏軍的箭雨,衝到面前齊射的時候,打擊力依然不容小覷。
魏軍突前的陣前被密集的箭雨打亂,衝鋒陣型一滯。
兩百多魏家武卒像一柄尖刀,一個接一個的衝入魏軍的陣型,刀尖直指秦朗所在的位置。
魏延像一個高明的劍客,雖然左臂已斷,身體的平衡都無法保持,卻依然劍走偏鋒,刺出了必殺的一劍。長劍斜斜的刺入撲擊大雁的脖頸與身體的聯結處,角度之詭異,力道之精狠,讓人瞠目結舌。
秦朗同樣瞠目結舌。他沒想到一夜惡戰之後,魏延還有這樣的戰鬥力。看著遠處那個端坐在馬背上的身影,他的心頭升起一陣寒意。
“加速!加速!”危急之下,秦朗爆發出了懦弱的表面下隱藏的血姓和豪邁,猛踢戰馬,再次加速,向魏延衝了過去。
斜行切入的魏家武卒一個接一個的在他身後衝入魏軍陣勢。戰馬相撞,發出一聲聲巨響,戰刀相斫,擦出一串串火星,照亮了雙方血紅的眼。兩百多騎,硬生生的打亂了魏軍的衝鋒陣型,在秦朗背後留下了一個不小的空檔。
魏延看到了這一幕,他放平了長矛,輕踢馬腹。戰馬突然加速,四蹄幾乎騰空,衝出戰陣,向秦朗撲了過去。在他的身前,數十名魏家武卒沉默的舞矛躍馬,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盯著秦朗,讓秦朗和他身前的親衛不寒而慄。
撞擊聲連續不斷的響起,打破了沉默。
一個個魏家武卒落馬,一個個來自幷州的騎士落馬。
魏延和秦朗面前的人影越來越少,越來越少。秦朗看到了滿面流血的魏延,魏延也看到了一臉猙獰的秦朗。
兩人同時爆發出一聲怒吼。魏延夾緊了長矛,秦朗舉起了戰刀,側開了身體。可惜已經遲了,“噗!”長矛落體,洞穿了秦朗的胸口,鋒利的矛頭從後背刺出,鮮血噴濺。魏延鬆開了手,露出了不屑的微笑。
在中矛之前,秦朗劈出了手中的長刀。他側身,不是為了避讓,而是為了使長刀更有力。
兩馬交錯,長矛入體後的那一剎那,長刀在魏延驚訝的目光中,砍中了他的脖子。
一矛刺出,魏延已經無力再避,他眼睜睜的看著鮮血從頜下飈出,如箭。他握緊了韁繩,雙腿夾緊了馬鞍,端坐不動,目光中的不屑變成了讚賞。
“轟”的一聲,秦朗落馬。還沒等他落地,一名武卒飛身而過,一刀砍下他的首級。
更多的武卒隨著魏延衝入了魏軍陣中,大肆砍殺。
魏軍也殺紅了眼,暫時放棄了追殺,一擁而上,將魏延等人圍在中間,亂砍亂殺。
魏風聽著遠處的戰鼓聲,淚如雨下,號陶大哭。
他沒有停下腳步,更沒有回身支援,他知道父親為什麼讓他離開。這是魏家最後的騎兵,魏家最後的武卒,如果不能把這些人完好的帶回去,魏家就像被打斷了脊樑骨,魏霸就像被打斷了腿,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站起來。
這是父親最後的命令,他必須完成。
在淚眼朦朧中,魏風看到了陸遜的戰旗。
“請將軍率領這些騎兵,趕往彭城。”魏風用手臂擦去臉龐上的眼淚,拱手一拜。
陸遜擺了擺手,幾個親衛擁了上去,將魏風從馬背上拖了下來。魏風大怒,拳打腳踢,如同被激怒的公牛,將陸遜的親衛打得鼻青眼腫。他大吼道:“陸遜,你想變心嗎?”
陸遜皺了皺眉,更多的親衛擁了上去,將魏風按倒在地,綁了起來。魏風的武卒親衛大驚失色,拔出刀,衝上去就要開打,陸遜喝道:“你們想違抗家主魏延的命令嗎?”
魏延二字,讓魏風和武卒們一怔。
“你父親為什麼讓你帶著人來找我?”陸遜怒視著魏風:“活著,才是你的使命,聽懂了沒有?”
魏風身子一軟,癱倒在地,淚水再次湧出了眼眶。
戰船上,魏霸忽然心如刀鉸,臉色煞白,身子一晃。
“怎麼了?”虞汜衝了過來,一把扶住魏霸。
魏霸用力按著案几,不讓自己倒下去。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重新坐穩。因為用力過度,他的太陽穴呯呯亂跳,額頭青筋暴起,眼睛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彷彿在流血。他死死的咬著嘴唇,腮幫子繃得緊緊的,他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卻控制不住心痛。他覺得有一把刀正在刺入他的心臟,在慢慢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