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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其建言的正是自己父親的對頭那個小人加若,朵蘭圖便咬牙切齒的在心中咒罵著。他不敢給自己的上司阿塔爾難堪,自然就只能把什麼過錯都推到加若身上了。雖然他也知道,加若在這件事上抱得也是好心。

“既然如此,那今夜還請大人小心。”愣了半晌,朵蘭圖只冒出這麼一句話來。他畢竟是年輕人,思想什麼的都還不夠沉穩,此刻心神一亂,便什麼計謀方略也想不出來,只能懦懦的迸出這麼一句話。

“小心?我自然會的。只是朵蘭圖啊,你可不要向父親那樣變得膽小了才好,我可是很看中你的。”對於朵蘭圖的失神,阿塔爾並沒有說什麼,他彷彿什麼也沒看出一般小聲的安慰這有些慌張的年輕人。

此刻,太陽已留下滿天的紅霞溜下山去。隨著東邊一條彎月的升起,夜已經來臨了。

子時,無月,漫天遍野都是深沉的幽暗。這是一個熟睡的時刻,無論是森林還是草地,無論是陸上還是水中,處了幾種算作是天生夜貓子的物種之外,其他的大都是微閉著雙眼正在自己的夢中呢。這一點,就連早已被追逐成了喪家之犬的漢軍也不曾改變。眼下的他們正呆在自己營地裡,靜靜做著好夢。

“漢人就是軟弱啊。被我追了一天,還處於危險之中居然會睡得這麼死,還真是像豬一般。”潛伏在森林的邊緣,抬首巴望著淡淡月光下在豎立於漫漫青草之中的漆黑大寨,阿塔爾不屑的笑道。

“呵他們如果不睡得死,我們此刻又怎麼會來到這裡呢?一片幽深的寂靜,這對我們來說不正是好事嗎?”朵蘭圖微笑著回應著自己的頭頭。他同樣也看到了對面那靜靜的軍營,只是和阿塔爾那感受到的單純快樂不同,他在稍稍的鬆了一口氣後,一種末名的恐懼又在心裡蔓延開來。在他的眼中對面的軍營不是一個任由自己宰割的獵物,而是一個靜靜的坐於當場張開了血盆大口的怪獸——它正等著自己這群無知者上前呢。

“奇怪我怎麼會這樣恐懼這個晚上呢?莫不是被父親的話嚇著了?”朵蘭圖心中驚疑的想著,臉上卻是強顏微笑著。眼下他正站在阿塔爾這位盟主老大的身邊,是怎麼也不敢表現出自己內心的慌張。

當這邊的兩人在說話的時候,山越軍的隊伍已經踏著和貓一般輕盈的腳步,分散著進入了足足有半人高的草地之中。他們在被夜風吹拂著搖擺起來的草浪中前行著,就如同沒入池塘的水珠一般晃一晃便不見了身影。所有的山越士兵都是極佳的潛心者,此刻的他們正順著草浪搖擺的幅度靜悄悄的呈一個扇形從四面八方為向那存在於黑暗中的目標。

他們是輕盈的,口銜枚,教裹布,身塗油,完全將自己所能引起的動靜降到了最低。雖然這樣的小心的結果,讓他們行進的速度變得極慢,從出發的樹林到目標營地不過四五里的距離便消耗了他們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但也讓他們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站到了營寨的木柵前。

輕輕的倚著木柵,感受到後面那木頭的堅硬和那些枝枝椏椏的煩人,第一批到達目標的最精銳者也不禁感慨起那些逃亡著的能力來。離他們停止追擊到現在也不過四個時辰的時間,雖不算很短,卻也不是很長。在這樣的那些懦弱無用的漢人可以在這樣的時間裡築起這粗糙但卻十分艱苦牢靠的營地,也確實是難得了。若不是他們今天被自己這邊追擊的山窮水盡精疲力竭,只怕憑他們設在柵欄邊上那一座座聳立起來的哨臺就足以使自己這群人不能過於的靠近。建立這座營地的人並不是傻子,他們早已將營地周圍三丈之內的草全部清空了。這使得離營地最後的這一段完全都暴露在哨臺的觀察之中,如此的空曠再加上本該點著的“氣死風燈”和本該醒著計程車兵便能讓所有試圖靠近營寨的人暴露無餘。

“真是不錯的預警佈置。可惜啊,再怎麼好的佈置也需要人來執行。憑那些早已被追趕的疲憊不堪計程車兵,又如何能執行這樣優秀的安排呢。燈滅了,人倒了,過渡的勞累可是讓這整個大寨形同虛設呢。”朵蘭圖不愧是山越軍的“軍師”他一下子就看穿著大寨的虛實。

“那麼你認為可以開始進攻了嗎?”站在他身邊的阿塔爾微笑的問道。這其實只是一句廢話,緣由只是阿塔爾為了表達自己對朵蘭圖的尊重而已。事實上,他阿塔爾也不是傻子,在透過稀薄的月光看到對面的營地竟是他們一副半死不活的情形之後,頗有決斷的他也已經十分肯定的認為:“應該開始行動了。”

“這還有什麼可以問的嗎?”朵蘭圖輕輕的一笑,給了阿塔爾一個會意的眼神。

行動開始了。

風捲 第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