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道:“若陛下一定要出宮地話,得先做好準備。路上不能出半點岔子。”
“這些朕都知道!”李豫回頭看了看天色,現在還是下午,但外面已陰雲密佈,象是又要下雪的先兆,天氣雖然不好,但他心中想見到自己軍隊的慾望已經無法按耐,便毫不猶豫道:“就今天晚上出宮,明天一早回來!”。
夜幕剛剛降臨,數十匹馬便風馳電掣一般衝出明德門,直向長安城外馳去,李豫在他少年時常常這樣馳馬,有一次他還曾遇到過剛從南詔返回的李清,現在他已經三十歲,早過了少年輕狂的年代,但更重要是他現在的身份已是一國之君,再不能率性而為。
雖然感到很興奮、刺激,但李豫的心思已經不在馳馬地快感上,他的心思早飛去地奉天,奉天是長安的屬縣,離長安極近,騎馬半個時辰便可抵達,白天他已經命令侍衛先到奉天通知了邊令誠,應該會來路上接他。
一群馬衝上一道山崗,山崗上是一大片松林,勁風將松林吹得來回起伏,白天地陰雲已經消失大半,露出大半個若隱若現的圓月,夜色清明,將整個大地都抹上一層薄薄的銀色。
此時是隆冬季節,天氣十分寒冷,李豫卻跑出一身熱汗,他立在山崗向遠方眺望,已經可以看見奉天縣黑色的城池,一條河已經完全結冰,白亮亮的,彷彿一條玉帶圍繞在縣城的周圍。
等了一會兒,只聽見一陣雜亂馬蹄聲響,邊令誠帶著數百軍馬正匆匆從山崗下趕來,李豫仰天一聲大笑,一縱馬,向大隊迎了上去。
李豫地隊伍漸漸消失,又過了一會兒,忽然從松林鑽出了數匹馬,一名魁梧的男子凝視著李豫隊伍背影消失地方向,目光中閃過一絲驚異,隨即一揮手,率領幾名手下向長安方向疾馳而去。
李隆基最近也很晚才睡,隨著計劃的一步步完成,離動手地時間也越來越近,和李豫一樣,他也發現了羽林軍守丹鳳門地漏洞,但他並不動聲色,而是極有耐心的觀察它,究竟是一個小小地疏忽還是在這個疏忽後面藏著更大的漏洞。
一連十天,李隆基每天都讓駱奉仙派宦官進入大明宮檢視情況,終於讓他發現了更大的一個漏洞,或許是東宮空置多年的緣故,整整一個時,連線東宮與大明宮之間的玄德門竟沒有士兵把守,只是緊緊地關閉著門。
李隆基終於動心了,從他擬定計劃以來,他一直礙於大明宮有士兵把守,便將所有的計劃都圍繞著興慶宮進行,在興慶宮內重新召集百官,宣佈廢除李豫,自己重新登位,但李隆基也知道,李豫登位明正言順,而且並沒有失德之處,若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廢除他,將無法向天下人交代,可說他放縱權臣,這又得罪了李清,這一直是一個讓他十分頭痛的問題。
思來想
好的辦法還是逼他自己主動退位,將皇位重新交還太生米做成熟飯,李清也無可奈何。
所以發現羽林軍防守的漏洞便使李隆基異常興奮,他可以親自帶人進入大明宮進行逼宮,甚至可以將李豫請到興慶宮來共商讓位的大計。
烏雲散盡,一輪皓月掛在天空,從窗紙透入的銀色將靜室裡映得半明半暗。李隆基的臉色也呈半透明狀,他閉著眼睛,盤腿坐絲織蒲團上,彷彿一個入定的老僧,不過老僧想的是佛理,而李隆基考慮的卻是關係大唐千秋萬代地大事。
“三郎,你要注意身體!”不知幾時。楊玉環已經出現在李隆基的身後,她端著一碗參茶。跪坐在李隆基的身旁,將茶碗輕輕擱在小几上。溫柔地笑了笑道:“以前三郎當政時總是沒有時間去御書房,現在歇下來了反倒天天呆在靜室裡,接見這個、接見那個,依臣妾說,三郎還是歇一歇,讓晚輩們去忙吧!”
李隆基沒有說話。楊玉環的話使他微微有些不悅,良久。李隆基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如果他能將祖宗基業守好。還用我這把老骨頭在此掙命嗎?他的皇位是我傳的。現在皇權旁落,我責不容辭。累點苦點也沒辦法了。”
說到這,李隆基輕輕咳嗽一下,拉長了聲調對楊玉環道:“以後我的靜室你就不要來了,我頒給不少大臣可以直接進我靜室地令牌,以示恩寵,你在這裡被他們碰到了可就不好了。”
楊玉環美目輕輕垂下,她是個內心極敏感的女子,三郎最近對她地冷淡她怎會感受不到,雖然他從不說為什麼,但楊玉環知道,三郎是把丟失皇位的責任推到了她地頭上,甚至楊家也成了安祿山造反的根源。
這些她都默默承受了,自己這些年沉醉於歌舞歡娛,確實使三郎耽誤了國事,楊玉環慢慢站起來,低頭快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