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秦憐芳都聽傻了,“我家請過他幾回,慈眉善目的,不象那麼無情的人哪,再說,醫者父母心,這治病救人,也是積德行善的好事呀!”
“嘿嘿,醫者父母心?他就是個狗眼看人低的勢利小人,你要不信我話,找你的窮同學打聽打聽,看我是不是在詆譭他。”孟有田冷笑道。
秦憐芳託著下巴,微蹙秀眉,陷入了沉思。
這時,吳媽走了進來,託著個紙卷,放到孟有田面前,臉上有一絲羨慕更有嫉妒和鄙視。
孟有田伸手將錢放入褡褳,站起身拱了拱手,“秦小姐,謝謝了,我告辭了。”
秦憐芳笑著點了點頭,“孟先生,慢走,要有事可以去學校找我。”
孟有田淡淡一笑,走到大廳門口,又轉身說道:“秦小姐,你們那個宣傳應該改一下,什麼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樣的大道理老百姓可是不感興趣,他們只是為了一口飯而奔波勞苦。抗日,抗日,你得把抗日的好處說明白,涉及到自身的利害關係,大家才會踴躍嘛!還有,你們可以挑些人混進觀眾中,喊喊口號,帶動下觀眾情緒,烘托下熱烈的氣氛。一家之言,僅供參考,咱們後會有期。”說完,他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微風輕輕吹動,老樹枯枝吱啞作響,一顆松果掉下來,打在孟有田的頭上,嚇了他一跳。前方一隻鳥撲愣愣飛起,繞了兩圈,向遠處飛去。
穿過黑松林,就是吉祥鎮。都說這裡經常有劫道打短的,孟有田心裡也有些打悚。明天就是清明瞭,要不是著急,他也不會在這臨近黃昏的時候走這條路。林中靜得可怕,將落不落的夕陽將明靜又帶些紅色的光透過林隙灑進來,將黑松林裡染成紅、黃而斑駁。
孟有田小心翼翼的走著,眼瞅著就快走出黑松林了,突然,從前方蹦出一個人來,攔住了去路。
“此門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快把條子、塊子、袁世凱、老綿羊拿出來!”一個又黑又瘦的中年男人晃著手裡的槍,惡狠狠的說道。
得,真碰上劫道的了。孟有田暗歎自己命苦,緩緩將背上的大筐放了下來,懇求道:“大爺,我是個窮人,哪來的錢財,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少,少他媽的,的,哭窮。”這個強盜長了滿臉黑麻子,矮個子,兩隻爛紅眼,上身穿一件黑馬褂,有些萎靡不振,眼淚鼻涕不斷的向下流。
一個大煙鬼,要不是有把破槍,老子捏死你個小雞子。孟有田看看就這傢伙一個人,而且似乎是煙癮發作的樣子,膽子便有些壯了起來。前些年,大刀會、紅槍會、天門會鬧得挺兇,年輕人都興練武,但想法卻各不相同。有的是想日後出門在外,要遇個長長短短,只要武藝在身,也能來招架兩手。有的只是為了趕時興,湊熱鬧,穿起快靴和燈籠褲,耍耍漂亮。孟有田年輕,也就心紅眼氣,跟著人家杵拳弄腿,踢騰過一段日子。按行家說,也就是三腳貓、四門斗的功夫,可他身體壯,有力氣,再加上也會基本的軍事技能,一般人還真弄不過他。
孟有田心裡有了主意,便伸手指了指筐,說道:“大爺,您看看,錢我是沒有,可這筐裡頭又是點心,又是臘肉,還有二兩給主家買的大煙膏,您要不要?”
“煙膏?”強盜立刻來了精神,一步便邁了過來,“拿出來,快拿出來。”
孟有田將手伸進筐,掏了半天,摸出個紙包,捧到強盜面前,“大爺,您看,這就是了。”
強盜費力的嚥了口唾沫,伸出手去拿,說時遲,那時快,孟有田腦袋裡已經盤算好了怎麼對付他,趁他精神一鬆懈、槍口一擺歪的空當,左手一把握住了強盜握槍的手腕,右手猛的掐住了他的脖子,膝蓋上提,狠狠一個墊炮,黑麻子哏嘍一聲,眼珠子直往上翻,槍也掉在了地上。孟有田手向懷裡一拉,腳下使個絆子,將黑麻子摔倒在地,然後飛快的騎到了他的背上,接著,掄起拳頭雨點般的猛砸,黑麻子被擊中要害,劇痛難當,後腦勺捱了幾記重擊之後,眼前先是金星亂冒,意識漸漸模糊,然後眼前就是一片漆黑
媽的,老子殺人了。孟有田坐在地上,呼呼喘著氣,心裡跳個不停,這可不是累的,而是緊張的,畢竟是頭一回幹這事。雖說在軍隊裡混過,可也沒殺人的經歷不是。
太陽落了山,只有山邊一團絢爛的晚霞。孟有田歇了一會兒,才算定住神兒,撿起地上的槍,插進自己的後腰,又在強盜身上仔細搜了一遍,拿走了他的布腰帶,和一個小包,都纏在腰間,用衣服蓋上。然後他背起筐,提著強盜的屍體走了幾步,扔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