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壞,村裡人心裡有數。”
“不是的,我就是想出去轉轉。”孟有田強辯道。
“唉,這孩子,上來脾氣,牛都拉不回。”老玉保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對孟有田說道:“那就去吧,轉轉就回來,外面的世道不太平,窮人到哪裡都是個苦日子。”
“知道,我見見世面就回來。”孟有田使勁點著頭。
“春兒,給有田準備乾糧。”老玉保對萬分不情願的春兒說道。
北方的廟會很多,加之每年都有的春荒,斷炊的人就來變賣點家當換回幾升糧食,好有力氣幹活。拉洋片的、耍猴的、賣大力丸的形形色色的人都在為一口飯而忙活著,吆喝著。
孟有田戴著個大草帽,穿行在人群中,東瞅西望,似乎置身於電影當中,真實與恍惚交替在他的腦海裡晃來晃去。
巳時已過,午時未到,縣城裡師範學校學生們唱著歌在大街上行進,引來了無數人的注目,許多人尾隨著,想看看熱鬧。就在玩布袋戲、耍把勢場子中間,學生們選好地面,開臺鑼鼓響了起來。
義勇軍進行曲?孟有田循著熟悉的旋律來到了學生的表演場,駐目觀看。
學生們先是合唱了《義勇軍進行曲》,又演唱了流亡三部曲,由於節目新穎,很多觀眾慢慢圍了過來。
一個環眼虯鬚的黑胖子順手拖過“拉洋片”跟前的一條長凳,坐著聽戲,身邊的幾個人也是周身短打,老百姓自覺自動的和這幾個傢伙保持著一、兩米的距離,使他們顯得很扎眼。
一個打扮成東北流亡學生模樣的女孩子走了上來,齊耳短髮,額前整齊的劉海,穿著綠旗袍,圍著鵝黃圍脖,眼睛象一汪清水,好象能說話一般。往人前一站,全場立刻鴉雀無聲。
百萬榮華,
一剎化為灰燼。
無限幻想,
轉眼變成淒涼!
說什麼你的我的,
分什麼窮的富的。
敵人殺來碰在槍上,
到頭來都是一樣!
那個黑胖子好象很感動,點著大腦袋,大聲說道:“小妞唱得不錯,小妞唱得好!不過這詞兒也是一般,應該說敵人殺來撞在槍上,到頭來都是一樣。嗯,小妞,真不錯,你們是哪個戲班子的?”
“我們是學生宣傳。”那個合唱的男生站出來大聲說道:“現在,咱們請這位同學,給大家講講抗日的道理。”說完,一個高個子男生跳上了小臺子,又有幾個男女學生拿著宣傳單開始散發。
“請支援抗日!”一個女學生遞給孟有田一張傳單,孟有田隨手接過來,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雖然有不少繁體字,連蒙帶猜倒也能順下來。
這個時候的人們識字的不多,特別是在這樣的縣城裡,人們接過傳單多是隨手一揣,接著抬頭聽那個男學生演講。象孟有田這身莊稼漢的打扮,拿著張紙認真的讀,就顯得很另類。
黑胖子瞪著大眼珠子東瞅西望,大概男生講的什麼一二九運動,反動軍警鎮壓,不當亡國奴等大道理他也聽不大進去,正好看到孟有田,他眨了眨眼睛,嘴裡喝道:“嘿,那個小子,過來,對,瞅什麼,說的就是你。”
孟有田懵懵懂懂的走了過去,舔了舔嘴唇,“這位大哥,您叫我有什麼事?”
黑胖子指著孟有田手上的宣傳單,懷疑的問道:“你能看懂?”
“能啊!”孟有田點了點頭。
“那你給我念念。”黑胖子雙手交叉,抱著膀子,斜瞅著孟有田。
“哦。”孟有田拿起宣傳單規規矩矩的讀了起來,“日本人得寸進尺,佔了黑、吉、遼、熱四省,繼續向華北五省威逼,我們能等著當亡國奴嗎?不能,萬萬不能!槍口對外,齊步前進!我們是鐵的隊伍,我們是鐵的心。維護中華民族,永作自由人”
“嘿,嗬,嗨嘖嘖。”黑胖子瞪圓了眼睛,好象發現了一件異常有趣的事情一樣,拉過孟有田的手,仔細看了看,疑惑的說道:“小子,瞅你的老繭,明明是個莊稼把式,哪學會的識字?你不是蒙我呢吧?”
“沒,沒蒙。”孟有田有些哭笑不得,連忙否認。
“他讀得都對,確實沒蒙你。”剛才唱歌的女學生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旁邊,很肯定的說道。
“嗯,不錯,很不錯。”黑胖子上下打量著壯實的孟有田,摸著下巴上的虯鬚,眼睛放出了賊光,“哪村的?家裡還有什麼人哪?”
孟有田猶豫著不知是不是該如實回答,看這黑胖子的樣子,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