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波洛平靜地說。
鮑克先生反唇相譏。
“好吧,我們就來聽聽聰明的赫卡爾·波洛的高見。”
“我不是說過嗎,跟你們一樣,我也是迷惑不解。但至少,我們可以著手解決難題了。
我們可以按次序有條理地把現有的事實整理出來。”
“先生,請往下說。”康斯坦丁大夫說。
波洛清了清嗓子,一面把一張吸水紙弄平。
“讓我們先根據案情的發展,來回顧一下這個案子。首先,就有這麼一些無可爭辯的事
實。這個雷切特,或者凱賽梯,被人刺了十二刀,死於昨晚。這是其一。”
“算你說得對,算你說得對。先生。”鮑克先生嘲弄地揮揮手,說道。
波洛聽了根本沒有被窘住,仍然心平氣和地接著說:“康斯坦丁大夫和我一起曾討論過
一些很奇怪的現象。此刻,暫且不提。留待以後再說。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實,依我之見,
便是作案時間。”
“人人皆知,沒什麼新鮮的東西。”鮑克先生說。“案子發生在凌晨一點一刻。所有的
事實都可證明這一點。”
“絕非所有的事實,你又誇大了。當然,有那麼一些事實可證明這一論點。”
“我很高興,至少你肯承認這一點。”
波洛不為他的插話所幹擾,仍然坦然地說下去:
“擺在我們面前有三種可能性:
“第一,正如你所說的,作案時間是一點一刻。德國女傭人希爾德加德·施密特的話可
以作證,也符合康斯坦丁大夫提供的證據。
“第二,作案時間可能遲些,表是有意製造的偽證。
“第三,作案時間可能更早,表是偽證,理由同上。
“現在,如果我們接受第一種可能性(因為它存在的可能性最大,證據最足)我們必然
要碰到另一些隨之而產生的疑問:首先,如果案子發生在一點一刻,而兇手不能逃離火車,
那麼問題就出來了:他在哪兒?他是誰?
“讓我們先來仔細研究一下證詞。我們首先是聽說有這麼一個男子小個子黑臉膛,
說放象女人。這是哈特曼說的。他說,這是雷切特告訴他的,雷切特僱他提防這個人。可是
沒有證據我們只有哈特曼的幾句話而已。深入地想一想,就不禁要問:哈特曼這個人,
他那紐約偵探辦事處的身份是不是偽造的呢?
“回想起來,真有趣,在辦這個案子過程中,我們竟缺少足夠的通訊工具,以保持與警
方聯絡。因此,就談不上徹底調查這些人。我們只能憑推理。在我看來,這使得案子越發顯
得饒有趣味,沒有審判程式,而只憑智力。我問過自己:‘哈特曼的自我介紹可以接受
嗎?’我的結論是肯定的。我同意這種觀點:我們可接受哈特曼的自我介紹。”
“你相信直覺美國人稱之為預感的吧?”康斯坦丁大夫說。
“不相信,我所注意的是可能性。哈特曼如果持假護照外出旅行,他即刻就成為懷疑對
象。警察一到場,第一件事就是拘留哈特曼,與紐約通叫查問他的身份是否屬實。如果這起
案件要涉及許多旅客,要徹底查清真相是相當難的,在大多數情況下也許連試也不會去試
呢,尤其是這些人看來沒有誰值得懷疑的情況下。不過,哈特曼的情況就簡單多了,不論他
聲稱的身份是否屬實。所以,我說,一切都會證明是合理的。”
“你不懷疑他啦?”
“沒有的事,你曲解了我的意思。據我所知,任何美國偵探都可能有各自的理由,希望
殺死雷切特。不,我說的是,我想,我們可以接受哈特曼的自我介紹。那麼,他所說的雷切
特挑選他並僱用他的故事未必不是實話,雖說不那麼肯定,但可能性是很大的。如果我們承
認這是真話,我們就必須調查清楚,是否確有證據。強果,我們在一個很不可靠的地方
希爾德加德·施密特的證詞中找到佐證。她所說的親眼目睹穿列車員制服的人的特徵完全相
符。那末,還有沒有進一步的證據,證實兩人說的話呢?那就哈伯德太太撿到的那顆鈕釦
了。此外,還有另一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