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川合上了手中的古籍,抬頭看去,正好對上了蘇青衣輕轉過來的視線,那一瞬間,好似整個酒吧的喧鬧聲都消失不見了,整個世界都失卻了顏色。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蘇青衣徑自走到了唐一川的面前,低眉看了一眼唐一川手中的古籍不冷不熱的問道:“看得懂?”
“一知半解,努力摸索。”唐一川苦笑道,隨即想起了殘月的話,還真被殘月給猜中了,蘇青衣果然出現了,他不得不佩服那個平日裡假正經的老闆,唐一川道,“阿月飯館的殘月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殘月還在那個小飯館裡耗日子?”蘇青衣眉頭微戚,依然是漫不經心的口氣。
“是啊。”唐一川的視線一直都在蘇青衣的臉上,沒幾個人敢如此放肆的盯著蘇青衣看,唐一川卻從未怕過跟蘇青衣對視。倒不是他膽子有多大,也不是他真的裝傻充愣,唐一川想的比較簡單,講話的時候不看著對方,看哪裡。
難得離蘇青衣那麼近,唐一川眯著眼睛仔細看,怎麼也看不出蘇青衣這個女人的臉上有一點瑕疵,精美的就像是完美的白玉一般,女人身上的那股清氣,更是讓人自慚形穢,那一雙眼睛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的明亮,彷彿是可以看透一切一般,沒有一絲霧氣。
森木在吧檯裡面假意忙活,眼睛卻目不轉睛的看著唐一川,心裡直唾罵,這小子真是色膽包天,眼睛看哪裡呢,連這麼神仙的老闆娘都被他的賊眼給褻瀆了。
森木是不敢看蘇青衣的眼睛的,在酒吧裡工作了三年之久,但是每次看見蘇青衣來酒吧的時候,都是那種有害怕又激動的刺激心裡,一對上老闆娘的眼睛就必然會忙不迭的躲開,明明可以理直氣壯的對視,卻總是被蘇青衣眼中那一種似有若無的霸道氣息給壓制。
因此森木看見唐一川膽敢這樣看著蘇青衣,就會有種想要滅了這小子的衝動,想不明白這唐一川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跟底氣。
蘇青衣難得在吧檯坐下,就在唐一川的旁邊,跟森木要了一杯酒之後,雲淡風輕的問道;“三千,在這裡工作的怎麼樣?”
“挺好的。”唐一川的視線終於從蘇青衣的臉上離開了,不再直勾勾的看著蘇青衣,掃了一眼整個酒吧,看了看有沒有需要自己過去工作的地方,老闆娘都在面前,他也總不能太翫忽職守了。
“唐糖呢,最近怎麼樣?”蘇青衣話鋒一轉,提到唐糖的時候,她的眼睛總是會明顯的一亮。
唐一川看的出來,蘇青衣很喜歡唐糖那個小傢伙,那一次在酒吧門口,蘇青衣願意讓他進酒吧工作,有一半原因是在他身上暴露出來的野氣,另一半則是因為當時跟在他身邊的唐糖。
就連他們住的那個地方,其實也是蘇青衣提供的,雖然會象徵性的收一定的月租,但是蘇青衣對唐一川跟唐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唐糖很好,老惦記著你,經常問我蘇姐姐什麼時候過去看她。”唐一川說的不是客套話,而是實話,不知道為什麼,唐糖那個小傢伙很黏蘇青衣,儘管只是見過兩面而已,在唐糖的心中,蘇青衣的地位已經跟蘇青衣不相上下了。
“照顧那個孩子很麻煩吧。”蘇青衣悠悠的說道,微微抿了一口酒,又道,“但也得好好照顧。”
唐一川淡然一笑,這些事情倒是用不找蘇青衣來提醒,他一直都有在竭盡全力的照顧好那個孩子,唐一川雖然不是聖母,但是還算是個有責任心的人,唐糖是他撿來帶在身邊的,他自然也不會輕易的讓這個孩子吃虧。就像是浮生那孩子,縱然他不大願意留帝王骨這樣一個大禍患在身邊,但是黑白無常丟在了他的身邊,他也還是會去照顧那個孩子。
蘇青衣正跟唐一川有一句每一句聊著的時候,背後卻傳來了一陣陣的驚叫聲。本來忘川酒吧是個比較清靜的地方,加上酒吧本身不大的原因,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動靜就會非常的明顯。
忘川酒吧一向都是一個比較少事的酒吧,一般酒吧總是烏煙瘴氣,龍蛇混雜,忘川酒吧卻很少存在這樣的情況。這倒不是因為忘川酒吧來的人都比較有素質,相反這個酒吧來的人,比其他酒吧更加的複雜,層層面面,什麼樣的貨色都有。
農民工有,大少大小姐有,政界高官有,商界精英也有,**的,白道的,陰陽兩道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是非常容易起摩擦的,但很少會有人擦槍走火,主要原因是因為老闆娘是蘇菩薩。
所以唐一川在這個酒吧裡工作至今,一次都沒有碰見過醉漢鬧事,或者幫派火拼的事情,酒吧跟蘇青衣一樣有一股清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