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身上的傷痕,都呈現出左重右輕的特點,這些特點反映出右利手者一般的自殺規律。 出現在龔起帆身上的種種現象,無情地揭示了一個結論:“龔起帆系自殺身亡。” 但是龔起帆為什麼這麼殘忍地殺害了自己?為什麼要把自殺偽裝成他殺呢?這可就不是我要研究的問題了。 不過,從心理學研究方面,作為一名法醫是不是應當對此類自殺現象更多一些關注呢?
女法醫手記
第三十章 闊佬的離奇之死
年輕的杜維那雙美麗的鳳眼,一遇上我的目光就慌亂地四下躲避,後來乾脆低下頭來,盯著自己的一隻腳在地面上劃來劃去。 一絲疑慮閃過我的腦海,這些不經意的小動作是否意味著什麼?是杜維靦腆內向的性格使然,還是內心隱匿著什麼巨大的不安? “這肥佬,皮下脂肪可真夠厚的!” 解剖臺上的這具死屍,又矮又胖又老又醜,剖開他那肥大的啤酒肚後,我深深地喘了一口粗氣,再次用複雜的眼神打量著站在解剖臺邊的家屬代表,死者的妻子杜維。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這比喻,用在這對夫妻身上絕對不過分。 年輕的杜維那雙美麗的鳳眼,一遇上我的目光就慌亂地四下躲避,後來乾脆低下頭來,盯著自己的一隻腳在地面上劃來劃去。 一絲疑慮閃過我的腦海,這些不經意的小動作會不會意味著什麼?是杜維靦腆內向的性格使然,還是內心隱匿著什麼巨大的不安? 死者謝有財,56歲,房地產開發商。一個月前,當他從小轎車上下車時,突然感到下肢無力,當即摔倒在地,從此下肢失去了行走的能力。經詢問中亞醫院神經內科醫師,在此之前,謝有財曾經發燒一天,且四肢疼痛。經臨床診斷,專家們確診他患橫貫性脊髓病,當時就收他住了院。入院以來,謝有財除雙下肢截癱外,全身各系統均無異常發現,也未出現感染等併發症。然而,昨夜他卻突然死在了獨居的高幹病房。事情的經過大致是這樣的:凌晨1 時,陪伴在謝有財身邊的杜維向值班護士報告,說她老公臉色不好,可等到護士趕到病房時,病人已經斷氣了。 一般來說,橫貫性脊髓病患者,除下肢癱瘓外,在沒有其他系統的疾病或併發症出現的情況下,是不會突然死亡的。因此此例病人,屬死因不明之病例。加之橫貫性脊髓病只是一種對症的診斷,意思是支配肢體運動的脊髓在一個橫斷面上出了毛病。到底有哪些原因能夠引起脊髓發生病變,至今學說很多,有外傷,有腫瘤,有炎症等等。謝有財發病十分突然,住院一個月來,雖然已經做了大量的檢查、化驗,但卻始終未能查出明確的病因。為此,中亞醫院神經內科的專家們也特別想透過屍體解剖,把謝有財的病因搞個水落石出。這具屍體就給拉到我這兒來了。 站在解剖臺前,我有一種感覺:儘管這“癩蛤蟆”似的糟老頭有錢又有勢。但“癩蛤蟆”畢竟是癩蛤蟆,吃到嘴的“白天鵝”未必就真的那麼好消化。他一定死得很冤! 然而,初檢的結果並沒有獲得令人興奮的異常發現。屍表檢查,從頭到腳沒有任何損傷和暴力的痕跡。剖開胸腔、腹腔、顱腔也都沒有發現能夠造成死亡的病理變化。 據死者的經治醫師介紹:昨天深夜,夜班護士查夜時,死者曾意識清醒地要求查夜護士關閉病房外過道的大燈。前後不過才一個小時,又是這位夜班護士被杜維喚到了死者的床前,發現病人已經死亡。 作為一名與死亡打交道的法醫,我知道在這一個小時中能夠讓一位意識清醒的人突然死亡的疾病,應該是心血管及中樞神經系統的病變,如冠心病、肺動脈栓塞、腦出血等。這些疾病,透過我對屍體的解剖檢驗,已經基本上可以排除了;而由暴力性外力導致人體在一個小時之內死亡的可能,如各種外傷、扼死、勒死、電傷等徵象透過屍檢也沒有發現;餘下的可能就是投毒了,這種可能性必須經過實驗室檢查才能確定。 一個月前離奇的癱瘓和一個月後神秘的死亡,同時發生在一個人的身上,這其中有什麼因素可以把兩個事件聯絡在一起呢? 如果是外來物質導致謝有財下肢截癱,那麼病變應在胸段脊髓;如果是外來物質導致其死亡,病變應在脊髓的上端。脊髓的上端連線著的是想到這兒,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地伸出一雙略微發顫的雙手重新拿起已被我放進標本缸裡的腦組織。 乍一看,這對大腦半球與正常腦組織沒有什麼兩樣。沒有腦挫傷,沒有腦出血,甚至連死於腦組織完全正常的人都會有的輕微的腦水腫的痕跡都極不明顯。這說明死者從機體遭遇致命性一擊到死亡的時間是極為短暫的。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