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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這時候來,這不是玩我嗎。

我拐進走廊,往廁所跑。跑過一間病房時,生生剎住腳步,因為玻璃窗裡的一幕,吸引住我的注意力。

裡面有兩張病床,靠裡的床上躺著個人正呼呼大睡,靠外的床上則盤膝坐著一個人。這是個老頭,居然穿著一身壽衣,目光陰森,不知在想著什麼。

我全身打了個激靈。我現在看到的,很可能不是陽間的事。那些穿著病服的怪人,還有這個老頭,會不會都是死人?

正待細想,一陣陣尿急,我趕緊跑到廁所,正要往裡進,忽然看到旁邊女廁門口,站著個人,正是楊姍姍。

這丫頭好像發了癔症,面朝著牆,頭一下一下輕輕磕在牆上,又彈回來。我走過去,試探問:“楊姍姍?”

她沒理我,就這麼拿頭撞著牆。

我拍拍她:“你在這等我,別亂跑,我上完廁所領你回去。”

她突然歪臉看我,說了一句話:“廁所人太多,我在這排隊。”

我站在女廁門口,仗著膽子往裡看。

廁所裡果然有很多女人。這些女人穿著各式各樣的病號服,有的乾淨,有的特別髒。她們之中有老有少,行為舉止很反常,既不進單間方便,也不用盥洗臺,或是僵直站在原地發呆,或是漫無目的走來走去。女廁的燈光陰暗無比,照得裡面的人面目不清,提鼻子一聞,還有股特別刺鼻的尿臊味,燻得我非常難受。

這地方實在詭異,我不敢多看,一把拉住渾渾噩噩的楊姍姍,順著樓梯往樓上跑。

膀胱裡尿意盎然,我咬住牙,心說廁所是不能去了,實在沒辦法只能用老太太的尿罐子。眼看到了四樓,我拉著楊姍姍剛跑出樓梯口,一下就看到那幾個舉著黑傘的黑衣人,正走在前面的走廊上。

這幾個人並列前行,把走廊堵得嚴嚴實實。他們一步又一步,步履非常沉重。我有種強烈的預感,這些人就是衝著老太太去的。

他們是不是來收老太太魂?

我想了想,拉著楊姍姍從樓梯跑下去到了三樓,然後狂奔穿過三樓走廊,從另一側樓梯爬上四樓。

走廊裡燈光昏暗,燈泡嘶嘶啦啦作響。幾個黑衣人距離老太太病房還有十來米,我目測了一下距離,拉著楊姍姍撒丫子狂奔,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終於趕在那些黑衣人前,搶先進了病房。

趕緊把門關上,一瞅桌上還有幾罐啤酒,也顧不得了,一一開啟,全都澆在地上,然後把行軍床和椅子堵在門口。我全身肌肉繃緊,呼吸急促,胸口一起一伏。這麼一頓狂奔,可要了老命,渾身都在痠疼。

靠牆站了會兒,心跳加速,估摸著時間,那幾個黑衣人就要過來了。真是緊張到牙床發癢,膀胱一陣一陣抽搐,我實在憋不住,鑽到床底下掏出老太太的尿罐子,背對著她們,解開褲腰帶,開始撒尿。

這泡尿真是無比舒爽,什麼鬼什麼神全都扔到腦後。尿著尿著就感覺腿以下溼漉漉的,低頭一看,尿的時候沒注意,澆了一褲子。

我操,這下麻煩了。

正想著,突然打了一激靈,猛然睜開眼睛,一下醒了。我這才看到,自己還在行軍床躺著。

一翻身坐起來,渾身大汗淋漓,原來剛才是一場大夢。正琢磨著,感覺到褲襠溼漉漉的,也不知是尿炕了還是夢遺了,褲子都溼透了。

“咦?好惡心。”楊姍姍不知何時站在旁邊,低頭看我褲子。

我趕緊握住褲襠:“你,你一直在病房?”

楊姍姍撅著嘴:“我當然一直在睡覺了。劉哥,你做啥春夢了?”

我抹了把臉,回憶起剛才的怪夢,似真似幻。我對她說:“我夢見你了。”

楊姍姍哼了一聲:“你可真噁心。本姑娘得上衛生間了,你個死變態躲一邊去。”

我揉揉腦袋,有些發昏,隨口說了一句:“如果廁所人多,你就回來吧。”

她理都沒理我,剛走到門口,突然一聲驚叫:“啊!這碗米飯。”

那一碗白大米已經變成黑糊糊的一團,三根筷子有兩根扔在地上,插著的那一根也是東倒西歪。楊姍姍看我:“是不是你弄的?”

我哭笑不得:“你能把一碗白米弄成燒焦的黑米?”

“難道,難道真有鬼來了?”她嚇得不輕。

護工大姐走過來看看,也有些害怕:“怎麼會這樣?”

我看看天邊,漸露魚肚白,太陽昇了起來,總算熬過一夜。真是要了親命了,再來幾個晚上,我能死在老太太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