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忘了嘛,不准你笑了!”阿涵把頭埋在他的腋下嬌滴滴地嚷著,“我嘴裡又苦又鹹,那個死妖精害死我了。阿偉,快給我礦泉水嘛!”
顯然,她在六神無主的時候誤嚐了海水。這算不了什麼,早在兒童時代跟爸爸到海邊學游泳時,她就知道海水的味道和電影《蝦球傳》裡唱的完全吻合。她瞪著園溜溜的大眼睛問爸爸是誰把海水弄得又苦又鹹的,爸爸告訴她是一個很壞很壞的妖精幹的“好事”。那時,阿函的理想就是長大了一定要把那個往海里撒了很多鹽的妖精抓去坐牢。直到現在她還念念不忘那個妖精。
看著一個接一個的大浪,阿涵頓時恢復了興致。她拉著馮偉趁浪花退去的一剎那衝進了水裡,然後在下一個浪來臨之前迅速遊離岸邊,這樣,再大的浪也不會把他們捲回沙灘了。馮偉也不是等閒之輩,還不會走路的時候他媽媽就常用一個洗腳盆裝著他到門前那條彎彎的小河裡戲水,二十幾年的“遊齡”讓他足足可以在水裡泡五、六個小時不覺得累。但是,小河跟大海有著本質的區別,他這還是第二次投入大海的懷抱。
馮偉拍著阿函的泳圈說:“如果取掉這圈圈你仍然浮在水面上的話,我就叫你大姐!”
阿涵舉起粉掌往他肩上就是一擊:“我雖然不會游泳,但我可是大海的常客唷!我最喜歡在起大風的時候游泳了,知道為什麼嗎?”
“我知道,一定是海風裡藏著那個撒鹽的妖精,你抓到他沒有?”馮偉一本正經地看著她回答。“你討厭!看你還敢亂說!”阿涵纖細的指頭掐住他的肌肉輕柔地撕扯著,變相地傳達著她對他的愛意。
他們隨著起伏的海面飄動著,馮偉推著阿涵向遠處游去,越遊越遠,直到沙灘上的喇叭發出警告,馮偉才回過頭來,發現他們已遠離人群,四周只有廣闊的海水,他感覺自己是多麼渺小,渺小得有些害怕。馮偉突然想起腳下是深深的海底,海底裡有各種各樣的生物,會不會有食人魚?會不會有鯊魚?阿涵看見他漸漸變得恐懼的臉蛋,正想問他發生了什麼,馮偉嘴裡不自覺地溜出了一句話:
“鯊魚!鯨魚!阿涵我們還是回去吧?!”
“哈哈哈”見馮偉嚇得這般模樣,阿涵顧不得保持小姐形象了,她大笑起來。
馮偉被她的笑聲弄得莫名其妙,他似笑非笑地捧住她笑得前仰後合的腦袋問:“寶貝!你的笑神經真發達,小心別把牙腔整脫臼了。”
見笑聲不止,馮偉繼續說:“好了,要笑上岸後再笑吧,聽見了嗎?喇叭在呼喚我們,一會兒鯊魚真來了就麻煩了。”
阿涵好不容易收住了笑聲,聽他這麼一說又是一陣大笑,外加粉拳雨點般落在他那白嫩嫩的肌肉上。被海水擠壓著胸腔能笑這麼久實在不易,阿涵捂著心口喘著粗氣說:“你小子當真沒下過海呀?哪來那麼多鯊魚呀?!真有鯊魚這裡還能營業嗎?你沒見游泳區跟深海區有幾層防護網相隔嗎?瞧你嚇得那副可憐樣!”
沒有吃人的東西馮偉就放心了。他推著阿涵不顧喇叭的呼喚向遠處飄動的小“躉船”游去。他們爬上小“躉船”,舒服地躺下等待元氣恢復。馮偉側著頭看著閉目養神的阿涵,她可愛的臉蛋經過海水的浸泡變得白裡透紅,楚楚動人,一身中能有她相伴死也瞑目了。阿涵睜開水淋淋的大眼發現馮偉出神地看作自己,臉上立刻泛起一片紅雲。阿涵開始擔心起來:在這無人的方寸之地,他馮偉要是突然失去理智,那可是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呀,古今中外多少鮮花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凋謝的!不能任由他的思想放蕩不羈地馳騁了。阿涵當機立斷:
“嗨!想什麼呢?我們回去吧,我教你衝浪好嗎?可好玩了!”
“哦,閒著沒事隨便想想,好呀,我很喜歡極限運動呢。”
回到岸邊,海風比剛才大了些,浪頭比剛才高了些,“衝浪”的人比剛才少了些。跟大浪抗衡不是每個人都行的,一要有膽量,二要有技巧,三要有腳力,四要看準時機,五要有勇於獻身的精神。阿涵給阿偉耐心地講解著每一個步驟,還不時指著正在戲浪的幾個大膽勇士分析他們成功的原因。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稍有閃失就會象她先前那樣被捲入浪中吞嘗又苦又鹹的海水。輕則翻幾個跟頭,重則失魂落魄。
馮偉心不在焉地聽著阿涵苦口婆心的講解。想當初玩刁蟲小技他馮偉輸過誰的?這等小事就能把他難住那還了得?如今正是他一展雄風的時候,看那幾個瘦小個,跳起來姿勢多醜,哎,看我馮偉的。
阿涵指著遠方那高個說:“那個衝得最好,你仔細學學。”回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