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治不再說話,扇著手裡的袋子朝警員點點頭,四下看著走向樓梯。晚上的警局空蕩又安靜,走上二樓,他放慢腳步開啟袋子抽出張紙看著小聲說起話來:“看起來我很受歡迎呢,還有負責人想見我這是什麼啊?應該找個更象樣點的身份啊啊,是,是是是注意安全哦。”
經過拐角,山治閉上嘴收好袋子,抬頭看看指示牌,徑直上了三樓走廊,在一道貼著張紙的門前站下拉拉衣服,輕敲了下門,裡面立刻有女人的聲音回應他:“請進。”他推開門,是個錯落擺著幾張辦公桌的房間,最裡窗邊的桌後坐著個女人面帶微笑的著看他:“抱歉,現在人手有點緊張,我也走不開,還讓你特意跑一趟。”
山治露出驚愕的神情在門口呆站片刻才走進房間:“啊沒想到有這麼漂亮的負責人,我要是不上來才是損失。”
“呵呵,隨便坐。”女人低頭看著資料不緊不慢的說著,“你是山治?神職工作者羅羅諾亞。索隆教師”頓了頓,她看向已經走到桌前坐下的山治:“七天前的凌晨兩點左右,你在哪裡做什麼?”
“七天前?”剛把袋子放到桌上的山治楞了下,不解的看著女人,“長官,那時我們還沒搬過來,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妮可。羅賓,叫我羅賓就可以。”女人拿出張照片拍到桌上推到邊緣,“你們住的那棟公寓有比較完善的保全系統,保安處、電梯、樓梯,還有各層的監控在零點以後只記錄到了一位晚歸的住戶。但是”點了點照片,羅賓輕笑著說:“隔壁棟樓有個天文愛好者看到頂樓有兩個人,照他的說法是,‘那兩個人在月亮下襯得很好看,就隨便拍了張’雖然很模糊,但是有鄰居指正和新搬來的住戶、也就是你們,很像。”
在羅賓說話的時候,山治一直盯著照片認真在看,聽到問話,他抬頭一臉的好笑:“不是我。”他看看之前放下的袋子:“對了,之前的住址也在這裡,我想還是詳細一點的好調查起來也方便。”
羅賓微皺一下眉,又恢復淺笑模樣,拿回照片看了會,轉臉看看牆上的鐘,看回山治笑著說:“我想也是,完全沒人看到你們,怎麼會憑空在頂樓出現呢?那位先生也是很特別,顯得很慌亂,反覆說明明看到兩個人,拍出來卻只有一個。呵,怎麼可能呢也許是知道你們要搬來的朋友?在我們上門調查的時候搞了個惡作劇?”
“約拿去到尼尼微勸告人們棄惡。”對羅賓的反問山治只是淡淡笑了笑,“我們搬過來主要是這裡教堂的邀請,不會有什麼朋友想要搞惡作劇,可能哪裡出了差錯,只要稍微調查一下就能搞清楚了。”
“差點忘了,你是個牧師。抱歉,我是個無神論者。”羅賓笑出聲低頭看了眼資料,收起照片輕鬆的說,“神譴約拿去尼尼微呼喊,但是他逃到了海上,於是神發怒在海里起狂風,同船的人就把他丟進了海里你為什麼要把自己比成個被神罰的人?”
空蕩蕩的房間安靜很久,山治才在窗外的風聲裡開了口:“神的使者也只個凡人,有憤怒有愚昧,只要虔誠改過,會得到救贖。”
羅賓不再言語,默默看了山治一會,笑著起身:“你身上煙味很大,這裡不禁菸,請便。”倒了杯水放到桌上推給他,她推開窗坐下來繼續說:“這個房間失蹤過一位我的同事,所以我就把辦公室搬到這來了。”山治表情沒什麼變化,摸出煙點上安靜的聽著。
“每次在案發現場看到屍體,我就會有個念頭——不管做什麼,都太晚了所以一連串失蹤事件發生後我還很樂觀。”羅賓在椅子上轉了半圈背對著山治看向窗外,“這世上沒有毫無蹤跡的犯罪,就算是被分屍了也會有痕跡。但是那天我絕望了”山治抽著煙看了窗外的墨色天空一會,看向羅賓視線停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們一前一後走進這房間時差不會超過一分鐘。”羅賓輕聲說著,轉回來正對上山治的視線,微笑著,“他不見了。但並不是沒有蹤跡。我聽到了他的呼救。”一句一句間隔明顯的說完,她拉開抽屜拿出本書豎到桌上:“被什麼神秘武器瞬間打成微粒。被什麼動物一口吃掉。被什麼人從窗戶拖出去。這三條,我選最後一條。”
山治隔著煙霧看了眼那本書,垂下眼簾笑笑,再和羅賓對視一眼,又盯著她的脖子:“所以你們就懷疑能憑空出現在屋頂上的人?”
“不是我們,是我。”羅賓神情自若的把書放下翻開看起來,“所有的失蹤事件都發生在夜間,各個階層的人都有,非要說共同點的話就都是男性,還有總之,我總不能對手下說‘我懷疑是什麼怪物捉走了失蹤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