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
“既然你這麼頭頭是道”又沉默一會,山治看著鍾開了口,慢慢轉臉看向艾斯,“那就給我個理由,能讓我承認自己墮落的理由。”
頭頂的燈發出嘎吱的電流聲,房間裡再次明暗不定起來。
“不,我不認為你做了任何會玷汙羽翼的事。”艾斯的笑隨著光線變化顯得有些模糊,“所以我無法認同你那種半調子的終結。”一陣怪聲過後,燈滋滋響著熄了,他的聲調絲毫沒受影響,“你的堅持不過如此,我說它無謂,也只是替你說出口而已。”
燈又掙扎著亮了一瞬,不再發出雜音,徹底黑了。
“你需要的不是什麼墮落的證據。”黑暗裡艾斯的話語動了起來,離沙發越來越遠,“不過是一點點勇氣而已,山治,一點就夠。”連腳步聲都沒,只有聲音移動著,“與我不認為不同,你認為自己有罪,只是寧願離開讓你墮罪的,也不願承認。這罪,只會越發深重。”
燈無聲的亮了,艾斯站在鍾前輕輕摸了下外殼,轉臉看向沙發上的山治,微笑著:“如果你真的自認無罪,還會痛苦嗎?”又看回鍾,“真美,估計這是你們家最漂亮的擺設了。”
山治微低下頭點著煙,聲音低沉的發問:“這就是惡魔的說服伎倆?假設和不確定因素未免太多了你究竟想表達什麼?”
“你一定看過《路得記》吧?”突然一隻手按上山治的肩,他皺著眉轉臉,艾斯不知幾時站到了他身後正俯身看著他笑說著,“路得對拿俄米說——你往哪裡去,我也往哪裡去。你在哪裡住宿,我也在哪裡住宿。你的國就是我的國,你的神就是我的神。你在哪裡死,我也在哪裡死”
山治扭回頭去不再看艾斯,顧自沉默的抽菸。
“一個寡婦對她亡夫的母親都能有這份足以感動神的情義”拍拍山治的肩,艾斯繞過沙發坐到了他身邊,抬頭看著天花板不緊不慢的說,“你害怕面對罪業,想要保持純潔到死,而他們卻能毫不畏懼的去地獄欺騙我。”轉過臉看著他,笑了聲,“你真卑鄙,不當惡魔真是太可惜了。”
山治也笑了聲,跟著是一串輕笑,煙霧從嘴邊噴湧出來迅速瀰漫到空中散成奇怪的形狀又慢慢消失,他揮手輕扇下,轉頭和艾斯對視著:“你還知道什麼?”
“不知道,但是我聞到了甘甜的痛苦,那位沉默寡言的血族身上,有比你更能讓人愉悅的痛苦。”艾斯一副不經意模樣瞟了眼緊閉的臥室門,再看回山治,爽快的笑著,“而且我知道件你肯定不知道的事,想聽嗎?”
低下頭撐住腦袋,山治對這提議沒半點回應,只有身邊的煙霧逐漸濃重起來。
“你往哪裡去,他也往哪裡去。你的神就是他的神。你在哪裡死,他不一定會在那裡死,但是”這回艾斯盯住那扇門,也不再笑,輕嘆口氣,壓低了聲音,“腐蝕你的只是自己頑固、不肯服罪的血,但流淌在他體內的那部分,始終都聖潔得可愛,也致命。”站起來伸個懶腰,邊說邊走向臥室,“讓我問問女王陛下吧,她能不能承受同時失去兩個依靠百年的至親。”
山治沒出聲,熄掉菸蒂又點上支菸,連頭也不抬一下,任艾斯徑直走過去敲門。門很快開了,傳來他和娜美模糊的低聲交談,然後門又關上,客廳只剩山治一個。
聽著座鐘發出規律的咯噠聲,他視線向下卻沒什麼焦點,間或按下打火機,另個手還拿著艾斯遞過來的橘子輕輕轉著,菸灰落到腿上也只是掃一眼。
門又開了,有個急促的腳步聲迅速到他身後。“真的?”是娜美,一樣急促的語調,同時胳膊也從後環過他勒住了他的脖子,“他說的是真的?!”
被迫向後靠的山治沒吱聲,拿掉煙閉上眼笑起來。
咕咚一聲,娜美似乎跪到了地板上,用力勒著他貼在他耳邊也笑:“要是他在糊弄人,我就讓他滾,好吧?”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啊娜美。”山治仰腦袋枕住靠背,看著明亮的燈輕笑著說,“那傢伙我沒弄傷他吧?”
娜美沒了聲音,把臉埋在靠背上沉默著,房間裡又只有鐘擺和打火機的聲音。
過了好久,山治的聲調突然明快起來:“不對,為什麼讓他們單獨待著”玩笑似的說著就想起身,可是娜美的胳膊毫不鬆勁的箍著,他無奈的笑笑,轉頭看著臉旁的腦袋,“你不覺得應該進去看看嗎?”
“山治。”娜美立刻悶著聲音回應道,“我可以和你們分開,永遠不出現在你們面前,只要讓我知道你們好好的就行。”
“別說傻話了。”山治笑得很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