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按照自己說的去做,服從歐克利拉基克。”
“你會接受我做你的夥伴嗎?”
她望著弗拉基。在她面前,弗拉基表現得是那樣傲慢自負,然而在那傲慢的背後,她感覺到了他的恐懼。這種感覺很特別:弗拉基也跟自己一樣,害怕歐克利的這種安排。斯特拉苦笑了一下,輕聲答道:“是的,我願意。”
說話的同時,她感受到自己的渴望。激情開始在她的心底燃燒,產生一陣衝動。她發現對於這個安排,她還很樂於接受的。
這是對的,我感覺到了——我自己的歐克利希,我自己的規則
弗拉基的氣味變了,濃濃的,像麝香和檀木的味道。他的脊背隆了起來,即便是在月光下,也能看見他身體的土色變得越來越深,越來越亮。斯特拉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積極地做出反應,氣味也變得甜美而富於挑逗性。一陣風吹來,她的面板感到刺痛。
“弗拉基——”她剛一張口,又止住了,有些猶豫不決。周圍似乎遊蕩著祖宗們的幽靈,使她無法擺脫她剛剛選擇的這條道路。
像所有的馬塔塔一樣,她從按部就班的生活中獲得安慰,一切依靠本能,依靠歐克利希,馬塔塔部落的傳統法則。
“現在你是馬塔塔,”弗拉基咆哮起來,“你要忘掉那幾個人和他們的不幸。我們要去遠行繁衍,回來的時候帶著我們的孩子,你和我的孩子。”
“是的。”斯特拉回答。
這話說得輕鬆,而在內心,她卻感到尤比沉重。她聽到馬塔塔的小恐龍們的尖叫聲。她能想象得到,瘦長笨拙的小恐龍在她腳邊跑來跑去,胳膊、腿和尾巴亂哄哄地纏攪在一起。斯特拉幾乎被自己剛才的激情嚇壞了。狂湧的衝動差點兒把她淹沒。內心的情感碰撞使她感覺麻木了。斯特拉經歷過的唯一一次異性間的誘惑,是人與人之間——阿倫與珍妮弗之間的感情。珍妮弗說她愛阿倫,希望有一天會和他共同生活。但是他們彼此把感情處理得平淡和緩,而不像恐龍的激情來得突然,像旋風一樣鋪天蓋地。
“我們不遵從你們的歐克利希,”珍妮弗曾經告訴斯特拉,“你們的歷史跟我們的完全不同;人類和馬塔塔不可能有相同的看法、相同的經歷和相同的反應。我們的差別太大了。”
看來珍妮弗的話是對的。
弗拉基同樣地激情衝動。他拘謹地站在那兒,告訴斯特拉:“我們一路同行。”
她感到他離得很近,似乎暖烘烘地貼著她的面板。這句話是遠行繁衍之前,所有夥伴之間共同的一句誓言。他們兩個也陷入了這個俗套,斯特拉心甘情願地被俘虜了。幾個月來,她第一次感到安全。弗拉基把頭伸過去,靠住斯特拉;斯特拉也緊緊地貼住弗拉基,這種彼此的接觸讓她感到愉快而新奇。
“我們結合吧。”她回應道。這是歐克利希的誓言,是夥伴之間的情話,沿襲的是幾百年的本能和習慣。“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們要把我們的力量傳給孩子。”弗拉基說完儀式規程中的最後這句話後,斯特拉突然感到一種生理上的滿足。
顯然,弗拉基也跟她一樣興奮。她更緊地朝斯特拉靠過來,他的腳踩進了沙地裡,踢亂了藍色的沙粒,毀壞了斯特拉畫下的圖案。
斯特拉注意到了,但沒有說話。這些圖案源於她頭腦中與人類相通的那一小部分,而現在,這部分已經被她身體的本能和激情淹沒。現在她又成了馬塔塔,她要遵從歐克利的安排,去和弗拉基結合,這也符合她自己的願望。
除此之外,她別無所求。
藍色的沙地上,只留下了馬塔塔的腳印。
“弗拉基?”
斯特拉醒來之後,發現弗拉基正站在他們昨晚過夜的圓頂屋的門口,歪著頭,用一隻眼睛望著天空,“夢幻風暴就要來了,你聽!”他說。
片刻,藍色的天空中隱約傳來隆隆的雷聲,隨即頭頂上烏雲密佈,一片灰黑色的雲翻卷而來,遮住了剛剛升起的太陽。第一道閃電像一條水蛇,帶著火花噝噝劃過,耀眼的光芒讓斯特拉感到瞬間的目眩。伴隨而來的是一陣震耳欲聾的炸雷,斯特拉被嚇得尖叫一聲,蜷縮在牆角。弗拉基從門口邊抓起—根長矛,扔給斯特拉,他的面色很焦急,身上發出樟樹的味道。
“接著!我們會用得著。呆在這兒別動,我得去看看歐克利。”他自己也拿起一根長矛,眯起眼睛,迎著肆虐的狂風,衝進風暴之中。
“等等我。”斯特拉喊著追了出去,弗拉基早已—低頭鑽進了相鄰的歐克利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