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的悽婉的感情,它蒸騰、燃燒著我的心智,恍惚之間讓我看到一個高大完美的自我,一個頭頂上閃爍著光環的至情至性的男人。
張大換沒有能夠體味到在她生命垂危時我對她表露出來的那份被棰心的愛,不是因為她死了,而是那個躺在瓊山醫院中遭遇車禍的姑娘根本就不是她。
看到受傷,或者我原以為死去了的不是她,我多少放下一點心來,卻又莫名其妙地有些遺憾,張大換並沒有,至少是現在沒有遭遇到什麼不測,我心中那完美自己情感的幻想也在這一刻化做了飄散的雲煙,她依舊是那個沒有受過什麼教育的農村姑娘,而我終究只是一個和她萍水相逢,無意間被她叫過“哥哥”的陌路人。
張大換沒有出車禍還是讓我的心定了許多,我坐上了回海口的公共汽車。
坐在車上,我無精打采地對著車窗外面的景緻發呆。張大換沒找著,“金蒂公司”的工作也告吹了,沒有一件事情可以讓我高興起來。我又得重新開始找工作了,雖然現在我大可不必象前些日子那樣急紅了眼似地到處亂撞,兜裡的錢還夠我花消一陣子的,但畢竟是又沒了工作,心裡空落落的,不塌實。
海南和我想象的差距是如此之大,不說是沒看到遍地的黃金,就連個就業的機會都是如此難得,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竟然還讓人家給騙了。那些騙子也真夠損的,騙什麼人不好,偏偏選中了我們這些本來就囊中羞澀,等著一份工作維持生存的人。這樣的騙子比那些詐騙企事業單位的騙子更可恨,他們是在直截了當地殺人,那個躺在瓊山醫院中的姑娘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辦案的警察說,這家子虛烏有的“金蒂公司”一共大約收了七百三十多人的報名費和保證金,總的詐騙金額將近八萬元,這在公安局看來或許算不上什麼大案,但對我們這七百三十個人卻可能意味著一個希望的破滅或者一個信念的淪喪,有人或許會因此心灰意冷返回故鄉,也有人可能淪落街頭,流離失所,更有人會萬念俱灰,鋌而走險,或許還有人不得不拋棄尊嚴,出賣自己的肉體和靈魂。我不敢想象,此刻海口的街頭女郎的隊伍中,是不是也有張大換的身影,如果是那樣,那我倒真希望此刻躺在醫院中的那個姑娘就是她。
我不能,也不敢再想下去了,那樣說不定我也會在這車上發起瘋來的。
我從府城回海口要換一趟車,換車的時候,我看到車站對面有一家立著碩大招牌的娛樂場,招牌上赫然寫著“海港娛樂城”,招牌下面的廣告上標明的經營專案中的“電子遊戲”讓我砰然心動。
工作沒了,還損失了一百零五塊錢,又找不到張大換,讓我感到心煩意亂,時間還早,現在回招待所也不過是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更難受,倒不如到遊戲城裡消磨消磨時光,或許還能賺上點兒錢,把遭受的損失補回來。自從在“南海娛樂總彙”嚐到了贏錢的甜頭,我對玩“撲克機”的興趣越來越強烈了,就象一個吸毒的人,一旦抽上了第一口,體味了其中飄飄欲仙的感覺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替代那中刺激了。我不吸毒,也從未想過要吸毒,但我渴望財富,對錢的憧憬永遠是我心中最強烈的,所以我不會拒絕任何來自金錢的誘惑。在我看來,傻瓜才去吸毒,又花錢,又糟蹋自己的身體,而賭博則不同,這是一種智商的較量,只要你足夠的聰明和機智,再加上那麼一點小小的運氣,你就不僅可以從中獲得樂趣,還可以攫取到財富,那是一種雙重的滿足,雙重的享受。
在我鬱悶非常的此刻,我真的實在需要這樣的刺激和滿足。於是,我跨過馬路,走進了“海港娛樂城”。
第十章 邂逅陳晨
贏頓飯錢——無師自通的饕餮者——偶遇鄒強——服裝公司老闆請客——“帝王”歌舞廳——女人是男人使用的“東西”——《驛動的心》——甜歌手陳晨——小姐掐我——原來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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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海港娛樂城”的規模雖然不及趙國際的“南海娛樂總彙”,但也著實不小,四個樓面也是吃喝玩樂樣樣不少。
電子遊戲廳就設在一樓,我徑直走了進去。看看這裡的機型,與趙國際那裡也是大同小異,我找了臺沒人的撲克機,掂量了一下自己帶的錢,喊過服務生給我上了一百分。
我在機器前坐下來,點了一支菸,慢慢地抽著,悠閒地一分一分地押著牌,心裡卻緊張地默記著出牌的規律,輸到四十二塊錢的時候,我已經大致摸清了這臺機器出牌的規律,押了一把二十分的,還不錯,給我出了個“FULL HURSE”,贏了三百分。我樂了,這下不僅連本帶利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