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子是師父留給我的,我絕對不能被黑大叔和胖子麻倫毀掉,等天一亮我就要離開這裡,他們誰也不能把我留在這裡。
回想起這幾日的變故,開始無比地懷念以前無憂無慮的日子:偶爾還可以逗一逗蜈蚣一家子。
要走了,還是跟郭心兒說一說,畢竟她是個好女孩,對我也算仁至義盡。
我心中打定了主意,又重新開啟門,走到客廳裡。客廳裡面的郭心兒還在做作業,態度很認真。
我等了一會,說:“郭心兒,我師父不在茶花峒,我想我明天就走了,不留在這裡了。”
“啊,你明天要走,可是你要去哪裡呢,你要去哪裡找你師父,你才十歲?”郭心兒驚訝地問道,她對於我折返很驚訝。
我道:“無所謂了,去哪裡都一樣,反正沒有家,我就去流浪,總有一天都能找到師父的。還有,我走了之後,你一個人要當心。我感覺那個麻老姑可不是什麼好人。”
“哈,蕭關,你知道麻老姑是什麼人嗎?”郭心兒問道。
“是什麼人,不就是一隻‘惡靈’,死了之後不肯散去,經常找你的麻煩,我跟你說,這樣的人,我最不能忍。要是我可以看得到,我非得好好收拾她一頓。”我心想明天就要離開這裡,就說了一通狠話。
郭心兒說:“要不我把眼睛借給你,那樣你就可以看到她。你知道嗎,她就站在你身邊。”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急忙轉過頭,卻沒有麻老姑的影子,根本沒有感覺到麻老姑的氣息。
“你又玩這一套把戲,又騙我麻老姑就在身邊。”我說道。
“你走了。老姑會難過的,要不,你還是”郭心兒很是誠懇地說。
我驚道:“我走了,她怎麼可能難過?”
“其實麻老姑是苗疆唯一一個懂得養蠱蟲的人,她全名叫做麻若蘭,正是你師父麻烈雲的娘。現在你明白了嗎,不然,以老姑的脾氣,她肯定不會告訴我,解螳螂蠱寄生蟲鋼線蠱蟲的法子。正因為她是麻烈雲的孃親,你是麻烈雲的養子,所以她不會看著你死的。”郭心兒如此說道。
有時候人的感情很奇怪,知道麻老姑的真實身份後,有知道她和師父那一層關係後。我心中對麻老姑的討厭,好像減弱了兩份。
我倒有些慚愧,忙說:“原來是這樣,那我就不打她了。我現在是跟你告別了,等我睡一覺後,明天就離開了,本來想今天晚上就走,可是外面太黑,我不認得路”
郭心兒又說了回來:“你真的要走,不告訴白月明大叔了嗎?”
“不告訴他們了,我跟他們不熟悉。只是路上認識而已,我救了黑大叔一條命,他送我來茶花峒找師傅,我們之間的糾結已經清了。”我冷淡地說道。
他們要弄死我的蟲子,我討厭他們,我心中想道。
“好吧,你真的要走,現在就好好休息。”郭心兒說道。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挽留,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
我心中打定了主意,又蜷縮回小木屋裡面。晚上的風格特別大,吹得窗戶晃動不安,我的心也很亂,黑色罐子安安靜靜,根本感覺不到的難過。
“蟲子,蟲子還有蠱靈毒童子我們又要去流浪,你們要是聽得到我說話,可曾瞭解我的心,你們可”我說道。
罐子還是罐子,沒有任何聲音。安靜如同夜晚的黑。
“算了,不跟你說了,等我醒來後就離開這裡去見師父,去看大好山河”
不知不覺之中,我感覺我的眼淚流了出來。我伸手擦掉,可淚水拭去,又忍不住流淌下來。
就在此刻,我感覺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那手很輕,落在我的臉上,我面板很敏感地感覺到了。我雖然沒有郭心兒的陰陽眼,但是卻可以感覺得到。
我身子觸電一樣動了動,屋裡並不寒冷,此刻我覺得自己很冷,但心卻很暖。
我坐了起來,那手的主人後退了兩步。
夜光之中我似乎看到了一個女人,一身土青色的衣服,暗淡光芒之中,就站在床邊,看著我。
恰有一束月光穿進來,她就站在月光下。
我早已習慣麻老姑房間的可怕,沒有發瘋一樣叫出來,我只是問道:“老姑,是你嗎?”
那個身影沒有說話,而是靠近我,又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似乎要將我眼角的淚痕徹底擦去。
我強力忍著心中的委屈,沒有再哭泣起來。那一隻若有若無的魂魄,動作很溫柔。
“奶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