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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喝酒傷身哪。劉冰說:知道傷身還喝?照二說:咱就這點樂趣,咱不喝酒幹什麼?

羊肉終於上來了,鍋底是熱的,煮一煮就可以吃。照二說:咱們還是喝一盅吧?蘭小寧說:行,我代劉冰老師替你做回主,咱們下不為例,好不好劉老師?劉冰說:喝吧,難得在一起。其實蘭小寧是感懷世事人情,有些酸楚,想借酒澆愁。

開始要了六支啤酒,平均起來一人兩支,不算多。可喝開了就沒法控制,喝了十六瓶。實際上就蘭小寧和照二喝,劉冰喝來喝去就一杯酒。兩人輪流敬酒,不停地碰杯,羊肉沒怎麼吃,酒卻喝飽了。蘭小寧把臉喝黑了,像紫茄子,還不罷休。劉冰硬把她勸住了,再喝她非趴下不可。

結帳的時候已經三點多。蘭小寧要回學校。劉冰怕她路上有閃失,勸她住下來。她說:咱姐妹一起睡,聊些家長裡短。蘭小寧說:下次吧,如果還有下次。然後她就順著街邊往北走。照二說:讓她走吧,她還知道那個方向是回城裡。

兩人只好送蘭小寧去坐車。

回去的路上吹了下風,照二覺得胃裡有些不對勁兒,一股氣體一個勁地往上衝,他努力想把這股氣壓下去,但這股氣有點一往無前的味道,終於破喉而出。照二蹲在路邊,狠狠地吐了一場。劉冰嚇壞了,站在照二身邊,不斷地給他遞紙巾,給他捶背。她柔聲說:是喝多了嗎?很難受吧?照二終於緩過一口氣,他擦了擦嘴,站起身來,說:邪門兒,俺還沒有這種經歷呢,今天喝的不多呀,是不是羊肉不新鮮?劉冰說:自己不能喝,怪人家羊肉不新鮮,要是羊肉有問題,我也該胃痛了。照二說:你沒胃痛哪?看來我在走下坡路了。

兩人回過身,看見萬平站在路中間,正看著他們。劉冰不理他。照二出於禮貌叫了一聲萬老師。萬平說:照老師喝酒了?還吐了?沒事吧?照二看不慣他那副嘴臉,心裡不大喜歡,淡淡地說:沒事。萬平說:這樣喝酒很傷胃的,要不要去看醫生?照二說:不用,咱們貧下中農,別的不好,就是胃好。劉冰拉著照二就走,聽見萬平在背後清了一下喉嚨。她說:讓這種人看見,不知道又會怎樣編排咱們。照二說:愛說讓他說去。

回到宿舍,感覺渾身不帶勁,洗了把臉,在床上躺著。一會兒劉冰煮了蜜糖雪耳上來,說可以解酒,非要照二吃了。照二說:俺什麼時候要喝糖水解酒?說出去叫人笑破肚皮。可他拗不過劉冰軟磨硬纏,只好坐起身,千辛萬苦把那碗糖水吃了。

第二天上語文課。照二七點半鐘才起床。起來發現劉冰沒來騷擾他,覺得很奇怪。原來劉冰一早就給叫過去開班主任會議,知道照二沒有起來吃早餐,也管不上他。照二刷牙洗臉,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樣的,去給同學們上課。上樓下樓,感覺輕飄飄的。他自言自語地慨嘆著:歲月不饒人哪。

離高考還有四個月,各科都開始總複習。同學們都很緊張。照二給班裡的緊張氣氛感染了,覺得神經繃得緊緊的。他站在講臺上,感到兩條腿綿軟無力,只好在椅子上坐下。他說:同學們,對不起,照老師有些傷風,感覺兩條腿好像不是自己的,我坐著講課,行嗎?同學們說:沒關係。劉晨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照老師要是不舒服,回去休息吧,我們自己看書。這丫頭是學習委員,平時收作業、發作業都是她負責,但她似乎特別怕照二,在照二面前一句話也不敢說,照二有時吩咐她收作業,她就不住地點頭,連嗯一下都不敢。今天居然敢站起來講話,倒是讓照二吃了一驚。照二說:謝謝劉晨同學,我能堅持。

講著講著,開始出虛汗,像雨水淋在頭上臉上。照二沒帶手絹,又沒有紙巾,就用手擦,擦完了往身上抹。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個精神很可嘉,簡直就是一個優秀人民教師。一貫閒散的照二居然對教育事業這麼認真,可把他自己嚇壞了。要是在單位,遇上這種情況還不在被窩裡躺上三天三夜。這大概就是環境的力量吧,面對那些明亮的眼睛,那些青春亮麗的臉蛋,內心裡就有份責任感。看看劉晨的眼睛,明亮、清澈,好像清冽冽的泉水在裡面流,她的夢想就像無邊無際的草原。

劉冰在走廊裡晃來晃去。照二知道她有事,卻不能出去,上課的時候他真的是比誰都認真。好容易把這節課講完了,照二覺得身上的水全流光了。劉冰說:你的臉色不好呢,還是不舒服嗎?照二說:還真有點難受,有事嗎?劉冰說:有個加急電報,我剛從傳達室拿的。

電報上說:賈四等遇害,追悼會於三月五日在成都舉行,同日北大校友在五院舉行悼念活動。照二一看就急了,他說:什麼雞巴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