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迎面朝他們走過來的時候,領頭的矮個子男人率先停下,將兩隻手合十在胸前,畢恭畢敬地朝靜園老和尚行了個禮。
靜園老和尚也雙手合十地朝這群人唱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這群人同張么爺他們擦身而過後,張么爺好生詫異,朝靜園老和尚問道:“他們是這兒的獵戶嗎?”
靜園老和尚說:“他們不是獵戶,他們只是這個部落的槍手,在這兒,槍是每一個男人終身相伴的榮耀。剛才那個領頭的,就是他們的槍神!他叫多滾!”
張么爺哦了一聲,說道:“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又經過了一道石拱橋,石拱橋下傳來一陣“啪啪啪”的此起彼伏的聲響,聲音有板有眼,就像有一群人在敲擊鼓點和梆子一般。這種簡單但極富節奏感的啪啪聲越過山谷再反彈回來,應山應水的讓人聽了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循著聲音朝橋下看去,才發現是一群漂亮的女人在河邊的石頭上捶洗衣服。
女人們也正邊捶洗著衣服邊仰頭看著從橋上經過的張么爺和張子恆,她們各個臉上洋溢著喜滋滋的微笑,有幾個女人伸手捧起清澈的河水朝從橋上路過的張么爺和張子恆他們潑上來,同時發出“哦哦”的挑逗聲。
張么爺紅了臉笑道:“這兒的婆娘咋這麼沒個正形的?”
靜園老和尚卻朝張么爺呵呵笑道:“那是你有分別心,所以才說這樣見外的話,呵呵她們心性淳樸,你說的正形在這兒是不作數的,呵呵”
張子恆對這樣的陣仗更是不適應,將手攏進袖口裡,躬腰聳背急匆匆地從石拱橋上走過。
這時,石拱橋下傳來幾個女人情意綿綿的山歌聲,聲音圓潤細膩,宛若山間的清泉般清澈誘人:
〖郎是窗前螢火蟲啊!
彎彎繞的亮光光啊!
幾時繞進妹的窗啊!
哥哥耶
妹的心裡水汪汪啊〗
這歌顯然是衝著張子恆唱的。
張子恆的心裡怦怦地跳起來,步子邁得越加急促細碎了,心裡正小鹿亂撞間,又聽見對面半山腰的山林間傳來幾個男人粗獷洪亮的歌聲:
〖妹是山裡野辣椒啊!
辣乎乎的心上人啊!
幾時妹把窗欞開啊!
妹妹耶
哥從視窗爬進來啊〗
隨著男女山歌的響起,整個空曠寂靜的山谷頓時充滿生機
張么爺朝急匆匆只管走路的張子恆說:“子恆,人家這才叫活得逍遙啊!男男女女的,想唱就唱,多隨性子啊!”
張子恆卻悶哼哼地說:“要是連肚子都吃不飽,看還有沒有精神唱歌?”
張么爺罵道:“你狗日的心態咋比老子還老氣橫秋的?難怪三十大幾的人了還娶不上媳婦。你是不瞭解女人,女人跟一個男人,有時候要的不只是吃飯穿衣睡覺,有時候她要的是你的心。你的心就跟一潭死水一樣,哪個女人願意跟你啊?你得學著活泛一點!”
張子恆不服氣地說:“么爺,這個我不要你來教我哈!”
兩人正說著話,卻見佘詩韻從一座寨子後面閃身出來,急匆匆地三步並作兩步朝石拱橋邊跑過來。張么爺不明白佘詩韻急匆匆地跑啥,大聲朝佘詩韻喊:“佘女子,你飛叉叉地跑啥子?鞋子都要跑掉了。”
佘詩韻的臉上全是興奮激動的光彩,她邊跑邊朝張么爺大聲說:“唱山歌了!唱山歌了!原汁原味的山歌”
佘詩韻是被山歌聲給吸引出來的,她就像一陣風一般地從張么爺和張子恆的身邊刮過,到了石拱橋上,眼神熱烈羨慕地看著石拱橋下的那群洗衣服的女人。
張么爺嘟囔道:“咋風風火火地就跟有神經病一樣?”
張子恆說:“說不定你這幹閨女就是有神經病!”
佘詩韻看著在石拱橋下唱著山歌的女人,陽光燦爛的心裡突然間飄起了一層陰霾,臉上的神情也漸漸地黯淡了下來。
石拱橋下的女人卻朝她招起了手,讓她下去。
佘詩韻對這群女人生出了親切之意,她情不自禁地走下了石拱橋
第十一章 我住的房子你怎麼能看得見
張么爺和張子恆跟著靜園老和尚一直朝山裡走,越朝裡走,山裡面就越是顯出莽莽蒼蒼的原始景象。山裡的樹木長得繁盛高大,路邊偶爾有一棵自然死亡的老樹,卻仍然倔犟地矗立著,暗褐色的樹枝猶如一隻只巨手一般伸向天空,似乎在向老天發出乞求,乞求老天給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