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衛生院,是由一排刷著白色牆漆的平房組成,設定非常簡單,也不夠正規。晚間只有一個醫生值班,既負責問診又負責處置打針和輸液。不過倒也不算太辛苦,大多時候晚間沒什麼病患,偶爾有需要輸液的,醫生也是掛上點滴後,該幹嗎繼續幹嗎。
一大早天剛亮,劉亮把母親送到衛生院。輸上液的趙老師很快甦醒過來,劉亮鬆了口氣,拜託睡眼惺忪的醫生幫著照應一下,說他回趟家看看情況很快就回來。醫生爽快地應承著,但劉亮前腳剛走,他接著又回值班室睡覺去了。等他覺得趙老師差不多快輸完液,該拔針頭了,那時輸液室已是一片血光之色。
韓印、吳所長、劉亮以及一眾警員,以最快速度轉移到村衛生院。
輸液室中,衣物散落一地,趙老師赤裸著身子躺在病床上,腦袋由喉頭部位被砍掉,胸前刻有一道深深的“豎槓(|)”,長度要比張丹胸部所刻的長出一倍,身體以及病床四周都佈滿了血漬。
法醫進一步檢查屍體,趙老師是被砍刀砍斷頸動脈失血過多而死,死亡時間在距現在半小時至一小時之間,其陰道部位被絲線縫合住,線頭還掛著彎針,顯然線和針都來自衛生院,有點突發靈感就地取材的味道,頭顱照樣被兇手帶離現場趙老師的遇害,可以說既在韓印意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昨天他已經預感到趙老師很有可能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並叮囑吳所長派些人手注意保護,只是派出所還未來得及做出動作,兇手已經下手了!而前三起案子間隔時間基本在一個星期左右,如今趙老師遇害距離第三起案子僅僅間隔兩天,兇手作案如此之快,確實有些出乎韓印的意料。他認為,兇手很享受對趙老師心理的折磨和摧殘,應該不會急於讓他的獵物過早解脫,除非他已經達到先期設想的效果,或者聞到了某種危險的味道。
目前為止,兇手已經在四個死者身上留下一條長橫槓,一條短豎槓,一條短橫槓,一條長豎槓。韓印分析,兇手留下的幾個符號應該可以組成某個文字或者某種圖形。長豎槓和長橫槓能組成一個“十”字,如果在上面加一個短橫槓是“幹”字,短橫槓加在下面便是一個“士”字,可再加上個短豎槓,無論加到哪兒都很難成字。如果變換個角度,長橫槓和長豎槓和短橫槓可以組成一個“上”字,再加一條短豎槓很像是一個“止”字,如果尹愛君代表一條“長橫杆”,那就很可能形成一個“正”字,若是正字能代表什麼呢?還有一個問題,兇手的筆畫傳遞完整了嗎?總之,到底能組成什麼樣的字和圖形,真的是讓專案組一頭霧水,看來想找到案子的突破口,還得在被害人身上下工夫。
眼下,韓印已經很確信,趙老師和幾個女孩一定牽扯某個事件當中,這個事件不會是正面的,否則怎麼會遭到兇手如此瘋狂的報復?但是深入走訪被害人家屬以及一些村民,沒有任何資訊能支援韓印的判斷。另外,昨夜訊問的11個嫌疑人,全部都有充足的案發時不在現場的證據。這樣,案子便走進了死衚衕,怎麼辦?如果在已知的被害人身上得不到有效資訊,那麼能不能試著從潛在受害者身上去尋找突破口?但前提必須先找出她,一定要在兇手再次作案之前找到她。
潛在的被害人應該具備以下幾個條件,或者是幾個條件之一:與前三個被害人同齡,小學同班,彼此關係親密,與趙老師關係親密,經常出入趙老師家中。韓印希望作為趙老師的兒子、劉小娥的弟弟劉亮,能想起這樣一個名字來。
第二十三章 神靈詛咒
次日,趙老師家。
短短几天,姐姐和母親先後慘遭殺害,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無法承受的,何況誰也無法預估下一個會不會輪到劉亮。一夜的工夫,劉亮好像老了許多,臉色蠟黃、蓬頭垢面、鬍子拉碴地蜷縮在母親床上。眼角邊隱約還能看見乾涸的淚痕,說話時身子會微微晃,不知是陷入悲傷太深,還是驚魂不定。
同樣與劉亮處境相同、感同身受的,還有他的姐夫賀軍,他也是一臉的疲倦與悲傷,但比劉亮要顯得平靜一些。他坐在床邊,不時安慰劉亮幾句,但從兩人的身體語言上看,韓印覺得這姐夫和小舅子的關係並不怎麼親密。
對於韓印所謂的潛在被害人的問題,劉亮表示:時間過去太久了,他記不清了。在他的印象裡,趙老師教過的很多學生都經常到家裡來玩,沒太注意到有誰和姐姐以及李嵐張丹她們經常玩在一起,而且那幾個女孩也並不總是一起來。
韓印只好另闢蹊徑,問趙老師平日有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他想也許從日記上可以窺探到趙老師不為人知的經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