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沒有夏晶晶的蹤影。
大白天,敞著門,車庫裡的光線仍然有些幽暗。出於謹慎,韓印和康小北舉著手電,頂著刺鼻的異味,走進車庫裡搜尋了一圈,同樣也找不出殺人碎屍的痕跡。
康小北用力甩著手中的手電筒,大口喘著粗氣,大概是心裡惦記女朋友的安危,又不敢過於表露,只好靠這種動作發洩一下。但韓印卻貌似有所觸動,他關掉自己手中的手電筒,讓康小北先出去,同時把車庫兩扇鐵門帶上,康小北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好機械地照著他的意思做。
鐵門合上,車庫裡瞬間黯黑一片,除了兩扇鐵門中間那不足掌心厚度的縫隙中漏進來的一絲光亮,但這光亮與黑暗相比太微不足道了。
這一刻韓印知道他找到了,他找到王偉“殺人方式”的根源——黑暗、窒息、恐懼、掙扎,是韓印此時的內心感受,也是年幼的“小王偉”的感受。
“車庫”就是套在被害人頭上的“黑色塑膠袋”,他想讓懲罰的物件,體驗他曾經在這黑暗的車庫裡,經歷過的內心煎熬,那是他“回報”的方式。
——黑暗封閉的空間,總是對孩子的心理健康有著極大的殺傷力,同樣的環境也造就了“殺手劉亮”。和年幼的劉亮被趕到陰暗潮溼的偏房中一樣,王偉幼年時期一定被母親經常禁閉在這間車庫裡。
韓印把車庫大門拽開,重新打亮手電,在兩邊的牆壁上摸索著,他想也許當年的小王偉會在那上面留下些什麼?由於車庫本就悶熱,再有難聞的異味,此時的韓印早已汗流浹背,不時還得忍著胃裡一陣陣湧上來的酸水。
搜尋了一會兒,突然他猛地一拍自己的後脖頸,嘴裡忍不住嚷道:“真是太笨了,從一個孩子的心理來說,在這樣的空間裡,當然願意接近光亮的地方,那麼當年小王偉在車庫裡活動的範圍,應該僅限於車庫門邊的位置。就算他在牆上留下些什麼,也只會留在兩扇大鐵門附近的牆壁上。”
果然順著這一思路,韓印很快在靠近門口東側的牆壁上發現了一些塗畫——準確點說應該叫“刻畫”,因為從地上散落的一些斷裂的鐵絲來判斷,那些畫應該是小王偉用鐵絲刻在水泥牆上的,所以直到今天仍能清楚地看到他所要表達的內容。
韓印用手機拍下了那些畫,放下手機眼睛仍凝滯在刻畫上,腦海裡不可抑制地浮現出一幅畫面。
那些個午後,當太陽從偏西北方向照進車庫,從鐵門縫隙中透進的光亮投射在靠近門邊東側的牆壁上,孤單的小王偉藉助這微弱的光亮,用鐵絲在牆壁上一點一點刻下自己的夢想與哀傷。
韓印現在特別想知道,為什麼一個母親要如此這般折磨自己的孩子?母親和孩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王偉的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
提起王偉的家事,王偉二叔的表情和言語中都透著無盡感傷,老人家唏噓一陣,才道:“我父母一共養育了三個孩子,王偉他爸排行最小。我們家幾代人都在鎮上做殺豬賣肉的生意,在整個鎮子也算有些名號。到了我們這一輩,父母當然希望把手藝和生意傳接下去,可只有我和老大願意幹,老三打小就表示長大絕不會做一個屠夫。小時候,他寧願跑老山林裡摘野果子,掏鳥蛋,也不願跟父親學手藝。這一點他還不如王偉小時候,偶爾幫幫我的忙,也學得有模有樣,因此我還送過他一整套刀具。”
“後來,老三和本鎮的一個女孩成了家。那女孩挺漂亮的,花花點子也多,兩人結婚沒多久,便跑到市內去倒騰服裝了,王偉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生的。你還別說,折騰了七八年兩口子還真攢下不少家底,不但在我家旁邊蓋起了這棟二層小樓,還買了一輛計程車。那可是全鎮第一個做計程車生意的,我們全家人都覺得臉上有光。從那時開始,老三便早出晚歸,把心思全用到計程車上,結果那幾年錢是沒少賺,可後院起火了。”
“也許是在家待著不用幹活,閒著難受,又不愁沒錢花,老三媳婦開始熱衷打扮,整天把自己收拾得花花綠綠的在鎮上招搖。沒過多久鎮上便開始有些閒話,說她和鎮上一個小白臉好上了。那小白臉父母早亡,沒個正經工作,人長得倒是高高大大挺英俊的,也就靠著他那張臉,整天吃女人的軟飯。我當時覺得老三媳婦人那麼精明,不會這麼糊塗吧?可誰知後來還真就成了真事。”
“我記得那年王偉11歲,好像是八九月,對就是八月底,王偉還在放暑假。那天晚上7點多,老三突然跑到我家,說他出完車回來發現媳婦不見了,媳婦的衣服和首飾還有家裡所有的錢也都不見了,估計是跟人跑了。我當時一合計準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