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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兒沒再回答胡順唐的話，扭頭就往屋裡走，隨後消失在黑暗之中，胡順唐抬腳就要往屋裡走，此時卻聽到一個聲音在那喊道：“你呃人！”

是廣東話，意思是“你騙人”。

“你管老勒！”（四川話：你管那麼多幹嘛？）老頭兒在吼道。

屋內有兩個人？除了那個老太太之外，還有其他人在？胡順唐邁進屋的一隻腳要收回去，此時門卻突然“咔吱”一聲敞開了，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黑暗，唯一能看見的就是黑暗之中遠方那一點點光亮。

站在門口，胡順唐可以清楚地看到，這間屋除了大門口之外，沒有任何窗戶，屋頂也很嚴實，沒有一點縫隙，外面的光完全沒有辦法透進來。

人住陽宅內，一個陽字就說明了一切，既是活人所住的地方，那必定是要通風，透光，好是坐南向北，冬暖夏涼，誰也不願意住那種連大白天都需要開燈的房，而這間屋卻很奇怪，沒有絲毫的光亮，也不點蠟燭、油燈，伸手不見五指，不要說做個飯打掃個衛生，就連人平日內要做點瑣事都難。

“你哩嗰冚家鏟，你害死我哋哩度所有嘅人！”那人又用廣東話說，胡順唐大概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是“你這個王八蛋，你害死了我們所有的人”。

聽到這句話，胡順唐趕緊往屋裡面走，向屋內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因為太心急，進門後沒有注意，抬腳就被門口擺放的一張長凳給絆倒，摔倒在地，胸口一陣發悶。當他再抬頭時，隱隱約約看見那老頭兒站在前方另外一間小屋中，面朝自己的右方，指著罵道：“要不是老！你們早就沒球得嘮！是老救嘮你們，狗日的一個個還罵老，你們都是些瓜娃！”

胡順唐爬起來，向裡面跑去，想看清楚到底是誰在和那個老頭兒說話。

剛靠近那個房間，老頭兒轉身便向裡面走去，瞬間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著什麼“你以為老自己願意？”之類的話。

胡順唐衝進那間屋，站在原先老頭兒所在的位置，看向右側果然！在那裡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胡順唐正要走過去看清楚那人是誰，同時也發現那個身影也向自己靠近，他趕緊停住腳步，而那個身影也停住不動。

此時，胡順唐定睛一看，自己跟前哪裡有什麼人，分明就是一面古銅鏡！

鏡？剛老頭兒面朝鏡在說話？可剛那個說廣東話的人又去了什麼地方？這個房間內就放了一面鏡，根本藏不住人，藏在鏡後面了？

“你點解鍾唔扯？？扯啊！死遠啲！！”那個聲音又傳了過來，這次是從老頭兒離開的方向。

胡順唐愣了下，站在那盯著那面鏡，又回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思考了一陣，將看到老頭兒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聯絡在一起，終融合成一個事實——這個老頭兒一直在自言自語！包括吵架都是自己在與自己對話！

這個老頭兒精神分裂了嗎？

胡順唐又一次向聲音來源方向跑去，跑到盡頭，發現那是一個廚房，而老頭兒則蹲在灶臺前，拾起旁邊的木柴往灶臺裡面扔，灶臺內忽明忽亮的火光照到老頭兒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

“你是怎麼來這裡的？”老頭兒終於開口說話了，用的是標準的國語。

胡順唐盯著那老頭兒，又看著四周，反問：“這裡是不是水牛壩村？”

老頭兒笑了：“水牛壩村？誰告訴你的。”

“你是誰？”胡順唐又問。

兩人誰都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只是不斷地向對方提問，想要摸清楚對方的底細，但老頭兒似乎對胡順唐並不回答問題根本不心急，扔了幾根木柴後，端起灶臺上一個碗，用兩根手指抓起一塊黑乎乎的像是肉一樣的東西，塞進嘴巴里開始大嚼起來。

一陣陣肉香傳進胡順唐的鼻裡，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吃過這類正常的食物了，肚也“咕咕”作響起來。

老頭兒聽見胡順唐的肚響，笑了笑，將碗遞給胡順唐說：“餓了就吃一碗吧，很美味的。”

的確很美味的樣，那碗肉好像有一隻手一樣牽著胡順唐的鼻向灶臺靠近，剛靠近灶臺，胡順唐微微抬起頭，就發現在老頭兒身後堆放柴火的地方還躺著一個人！

胡順唐身一震，立刻調整姿勢面朝那個地方，看著那個人。老頭兒此時也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那個人說：“我家的老婆今天不想吃肉，就便宜你啦，吃吧吃吧。”

胡順唐遲疑了一下，終還是沒有接過那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