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大了,手腳也不利落”他低著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陳浩連忙站了起來:“我幫您裁。”
“你幫我按一下就好了,我自己來。”鄭天豪笑了,他細心的一點一點的裁著那張紙,馬上就要裁完的時候,他的右手忽然神經質的一抖,鋒利的裁紙刀改變了方向,竟然往上挑了一下,一瞬間陳浩左手的食指尖端就沁出了殷紅的鮮血。
“呀,真對不起,小陳,快”鄭天豪一邊手忙腳亂的從旁邊抽出幾張紙巾幫他按住傷口,一邊拿起電話:“快幫我找點止血的東西,有人受傷了。”
陳浩連忙阻止:“鄭總,沒事,不用那麼興師動眾。”他看了一下,傷口不深,於是拿兩張紙巾疊在一起,按住了傷口。
兩分鐘以後,一個秘書帶著一個小藥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鄭總,誰受傷了?”
“沒事沒事,有創可貼來一張就可以了。”陳浩笑道。
秘書細心的拿酒精棉球為他擦拭了傷口,然後用一張創可貼包紮一下,旋即告退了。
“唉,年紀大了就是這麼笨手笨腳的。”鄭天豪笑著再次向陳浩道歉,陳浩擺了擺手,表示沒有什麼。
黃玉生坐在旁邊一直沒動,可是他的鼻孔卻緊張的一張一合:太完美了,一切都在掌握當中
“今天我有點倦,你先回去,改天我們再談好不好?”鄭天豪用商量的口吻問陳浩。
陳浩笑了:“沒什麼,您先休息,有空再聊。”他心裡想的是,這個董事長辦事怎麼這麼拖拖拉拉?我來面試,他沒有問我任何有關工作的事情,卻翻騰了這麼多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真奇怪他的公司怎麼能經營得這麼好。
鄭天豪眼巴巴的看著陳浩離開了辦公室,然後轉向黃玉生:“老黃,我最近一直感覺不好,也許該休幾天假了。”
黃玉生興奮的看著鄭天豪:“老弟,這個陳浩和你的”
“回頭再說吧。”鄭天豪滿臉的倦意,抱歉的打斷了老朋友。
黃玉生激動的看著鄭天豪,衝動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麼說,人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那你先休息,晚上還要面試那個光華的畢業生嗎?”
“回頭我讓秘書通知他改日好了。”看上去鄭天豪有些神不守舍。
黃玉生站了起來:“我回事務所看看,有件案子取證上有點麻煩,我要和手下人研究一下,晚上給你打電話吧。”
“好的,我讓秘書送你。”鄭天豪顯得十分倦怠,黃玉生笑著擺了擺手:“老弟,跟我還用這麼客氣?”
離開辦公室的時候,他的眼睛裡不由得閃現出一道得意的光芒,而鄭天豪則反常的沒有站起來去送這位老朋友,他牢牢的盯著垃圾筐裡面沾著陳浩鮮血的那兩張紙巾,桌子上已經裁開了的紙上也有幾滴暗紅的血跡,看上去恰似幾朵綻放的小花。
鄭天豪出門的時候,破天荒的沒有帶上劉四海,也沒有開那輛髒兮兮的夏利,而是出門隨便打了個車來到了北京朝陽醫院醫學基礎研究中心。
“我想做一下親子鑑定。”他開門見山的對接待他的醫務人員說道。
坐在休息大廳等待檢驗結果的時候,鄭天豪彷彿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心神不定,他經歷過太多的失望,因而開始擔心這會不會是一場空歡喜。
服務檯的女護士喊他的名字的時候,鄭天豪覺得雙腿發軟。他接過那張化驗單,彷彿整個性命都系在那張紙上。
“實驗檢測遺傳標記的累計非父排除率為99。97%,假定父親的累計父權指數等於2009”這是什麼意思啊?他抖抖的把化驗單遞到護士的眼前,用手指著那句話:“請問護士同志,化驗結果”
護士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這不是明明白白的寫著嗎?你帶來的血樣和你本人屬於直系血親,你是他的父親,這下不懷疑了吧?”她每天都要接待許多懷疑的丈夫,因而對鄭天豪很是看不上眼。
“是是我的兒子,他沒死”鄭天豪淚流滿面,化驗單在他的手上飄然墜下,他本人也覺得頭重腳輕,無法站穩了。
“先生,您怎麼了?”護士吃了一驚,連忙站起來扶住他,讓他坐到了旁邊的長椅上。
“小姑娘,謝謝你,謝謝你們,我找到了兒子”鄭天豪泣不成聲,拉住護士的手拼命的搖晃著,幾乎捏碎了她的骨頭,直到她痛苦的叫出聲來。
人們圍攏過來,聽了鄭天豪的話,不約而同的流露出感動的神情,更有一個老婦人已經唏噓起來。
“謝謝謝